穆拂衣掸了掸衣袖,自认为大方地说:“你要是愿意跟着他,就好好地守本分。不过你既然欠他人情债,还完了随时都能走。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应该不会勉强你的。”
李清露没说什么,知道穆大小姐是瞧自己不顺眼了。她本来也没什么野心,就想在山里种一种菜,练一练剑。她被掳来过了许久,好不容易习惯了这种生活,却又被人当成了眼中钉。
她一直自诩受上天眷顾,运气不错,如今却觉得一切也没有佚?那么好。她要往东,周围的人偏要她往西。她好不容易往西了,大家又要她改回来,好像一定要挑她的毛病。
她本来也不属于这里,若是身边的人都容不下她,她离开也无妨。徐怀山的权势越来越大,拥有的东西也会越来越多,不至于离了自己就活不成,总有人能照顾好他。
虽然这么想,昨天晚上跟他一起看月亮的情形却浮现在眼前,让她舍不得就这么放手。
她一念及他,心里就生出了甜意,就像昨晚吃的饴糖。李清露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是认真的么,或者只是一时心血来chao逗弄自己?她分不清楚,可她一静下来,心里就全是他的模样。
穆拂衣该说的都说了,见她沉默着,便站了起来。她道:“你好好想一想吧,我先走了。”
李清露送穆拂衣出了门,看着她和丫鬟走远了,心情有些沉重。一大早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她坐在屋里,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待在一个不该待的地方。
周围来来去去都是魔教的人,行事随心所欲,跟她从小受到的教导截然不同。她在他们中间,显得格格不入。不但自己不自在,也耽误了别人生活。
“……我是不是该走了?”
李清露轻声问自己,屋里静悄悄的,没人回答她。
她心里有些难受,良久叹了口气,垂下了眼帘。
中午徐怀山回来了,吃完饭歇了一会儿。李清露想着上午穆拂衣来找自己的事,一直提不起Jing神来。她睡了一会儿,忽然感觉脸上一凉,睁眼见徐怀山站在她的床前,手背搭在她脸上,道:“病了?”
李清露坐了起来,披了件外衣道:“没有。”
徐怀山道:“那怎么没Jing打采的?”
李清露不想多说,轻声道:“就是有点不舒服,没事。”
徐怀山有些疑惑,忽然明白过来,沉默着走开了。片刻他道:“肚子疼吗,让厨房给你烧点姜汤?”
李清露觉得他好像误会了什么,道:“不是……哎呀,就你懂的多。”
徐怀山想着他姐来月事的时候不但会肚子疼,还会发脾气。以前他不会看眉眼高低,惹得他姐撵着他揍了好几回,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时见李清露蔫蔫的,还以为她也来月事了。
李清露穿上外衣,在镜子前梳了梳头,感觉自己的气色确实不太好,难怪他会担心。
徐怀山走过来道:“肚子不疼?那等会儿还出去么?”
李清露这次仓促出来,一些日用的东西没带够,该补充一些了。她道:“去吧。”
徐怀山便穿上了外袍,收拾停当了,在屋檐下等着她。两人走到小院子外面,朱剑屏从对面走过来,正好也要出门。徐怀山道:“你去哪儿?”
朱剑屏道:“去买笔砚,你们呢?”
李清露道:“桂花油用完了,胰子、丝线什么的,也得买一些。”
朱剑屏折扇一展,道:“那正好,一起去吧。”
三个人一道出了门,两个年轻公子一身华贵的气派。李清露穿着粉色的绸缎衣裙,姿容秀丽,走在他们身边不像侍女,倒像是那两人的小妹子。
大街上金风熙熙,人来人往,店铺的招牌鳞次栉比,大红灯笼成串挂在屋檐下。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好吃的、好玩的,食物的香气、小贩的叫卖声和孩子们嬉闹的声音融合在一起,让人的心情一畅,比闷在屋里好多了。
街上的百姓都安居乐业的,好像已经把前天夜里的动静忘却了。反正这些帮会争来夺去的,谁做主都差不多。大家觉得这些事跟自己没什么关系,日子能照常过就行了。
徐怀山走在街上,感觉城东这种祥和的气氛很适合生活,住在这里应该挺舒服的。
前边街口往右转有个飞白书画坊,老板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很有些本事,时常能搜罗到一些名人的真迹展出。不光本地的人常来光顾,就连外地都有不少名士慕名前来,俨然形成了个爱书画之人的小圈子,十分出名。
朱剑屏对这间书画店早就有所耳闻了,这次是特地来逛的。他走到街口停下来道:“你们一起来么?”
徐怀山也没什么事,正想一起去看一看。旁边当铺的老板拄着拐杖走了出来,一见徐怀山,顿时睁大了眼,行礼道:“主人,您怎么来了。”
这间当铺是业力司的产业,之前金刀门的人抢占了人和堂,把这些铺子都换了人管。原本的掌柜的挨了他们一顿毒打,腿一瘸一拐的养了半个月。后来听说教主带着人把金刀门的人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