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走了两步,韩子非拿起一旁的手炉,追了上去,牵住她的手,见她没有甩开自己,才知道她没有真的生气,只是害羞了。
没走几步,沈月娇忽问:“夫君,方才那姑娘说她的姑父是皇上身边的红人,那她姑父是不是陈次辅啊?”
韩子非闻言,神色一顿,偏头看她,见她凝眉沉思。他莞尔,他的娇娇无论何时,对这些事上面一点也不笨。
“对,就是陈次辅,陈次辅的夫人是金家的女儿,方才那女人应该是金家的孙女儿。”
沈月娇若有所思:“陈次辅如今也是二品大官,当初是不是因为钱才娶了一个商贾之女?”
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低,若非迫不得已,估计也不会去一个商贾之女吧。
韩子非回道:“陈次辅不是寒门学子,可是家道中落,就连小门小户的嫡女都不愿意嫁他,金家的女儿看中了他才嫁给他,金家的人也需要一个读书人撑门面,当年陈家也是看中金家的财力。如今金家与与陈次辅也是相辅相成,陈次辅需要金家的财,金家需要陈次辅的权势。”
沈月娇诧异:“夫君,这是别人家的家事,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韩子非笑而不语。朝中大臣的事他很多都了如指掌,因为越是了解,就越是能掌控对方,很多大臣的家事也隐含家丑,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
沈月娇又问:“夫君,这是不是知己知彼百战百战?”
韩子非微愣:“可以这么理解,但知道了或许能用得上。”
沈月娇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回想起方才的姑娘,真的是地主家的女儿啊,整个人都打扮得金灿灿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家有钱一样。
“夫君,韩八没把方才那姑娘怎么样吧?”
“没事,人还好好的,只是扔远点。”
“……”
沈月娇抽了抽眼角,幸好被扔的人不是她,不然被一个男子扛起来扔出去,她不要脸的嘛?
韩子非似乎看透她心中所想,好笑道:“我就是扔了自己也不会扔了娇娇啊,娇娇就是让我扔了,我也舍不得啊,若是让别人捡了去我找谁哭去?”
闻言,沈月娇嗔了她一眼,这人就是嘴甜,甜言蜜语张口就来,而她又该死的就喜欢听这种话,每次听着都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小手被他牵着走,她低头看他那骨节分明的手,他的手刚好将她的手包裹得严严实实,能被他这样牵着走,感觉就连呼吸的空气都是甜的。
这,或许就是她最近看到的一本话本上说的:当你遇上那个人,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变甜了,再苦的药,只要是他喂的,都是糖水。
韩子非也察觉到她的眸光,顺着她的视线看,落在紧握的两只手上,他的手收紧了几分。掌中的手柔若无骨,小小一只,软绵绵的,握在掌中刚刚好。
她抬头,就撞进他温柔的眼眸里,四目相接,含情脉脉,就连心都跳漏了几拍。
梅花下看她,Jing致的小脸上泛着红晕,与她头上垂下的梅枝上的梅花相映衬,“人面桃花相映红”这句诗如今也与此情此景相配,只不过是将桃花换成梅花。
韩子非将手中的小手炉递给她:“娇娇,拿着。”
沈月娇下意识伸手接过,这小手炉是特意给她定制的,小小的,她一只手拿不过,一双手捧着刚刚好,只好半抱在怀里。
韩子非牵着她的手没有放开,空出来的手抬起,摘下她头顶上那梅枝上的一朵梅花,端详了她半晌后将梅花别在她发间。
沈月娇呆愣愣地看着他:“夫君,你做什么呢?”
韩子非抿唇一笑:“我的娇娇长得好看,戴什么都好看。”
沈月娇嘴角上扬,心里高兴,可嘴上还是娇嗔了一句:“你这话莫不是哄我的?就知道挑好听地说。”
韩子非笑道:“那娇娇可真是冤枉为夫了,我的娇娇本就是美人儿,放眼京都,有哪个比娇娇还好看的?”
沈月娇含羞带怯地垂下头,脸上的笑意更甚。不是她臭美,她是真的对自己的容貌有信心,她真的长得很好看,每天照镜子都觉得自己好看。
韩子非见状,忍俊不禁,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啊,臭美,夸两句就自动带入,自我陶醉,不过这样的她真的很可爱。
他柔声问:“娇娇,我们去那边看看?”
沈月娇点了点头:“好啊。”
梅林很大,沈月娇被韩子非牵着走了四分之一都不到就不想再动了,就觉得累了,想原路折返,你抬头看了下,感觉路途遥远。
她忽然站着不动,韩子非亦停下步子,侧头看她,她脸上有几分忧郁,他轻声问:“累了?”
沈月娇低声回道:“不想走了。”
声音闷闷的,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她素来娇气,又被娇养子,身子也娇,平时上街走的时间久了都累,今天比平时上街走的时间长很多。
他柔声问:“那为夫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