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宁陪云奕养伤,养了一个夏天。
入秋,京城传来消息,云奕的妹妹要和世家里一个公子订婚,叫他做哥哥的回去过目,并参加喜宴。
云奕自当回去。
两人回到京城,他不回云家,偏要跟她住在新帝赐的府邸里,像她豢养的男宠。
九十月,秋蟹肥,云奕带她去鸿运楼吃螃蟹,临走前,李允宁买了一包咸口酥饼。
她爱吃甜口,这当然是买给他的!
她第一次给他买咸酥饼时,被雨泡坏了,后来去他官署,见他案上摆着那盘她不要的饼子,有些惊诧,许诺他,如果他喜欢,下回给他买新鲜的。
没想到,时间转眼过了这么久。
云奕接过油纸包,拈起一块酥饼尝了尝,香软酥脆,入口即化,比头一回那雨水泡过的味道好上不少,看着李允宁亮晶晶的双眼,他似乎在饼子里咬到一大口蜂蜜,甜到心里。
牵起她的手,嘴上仍是埋汰:“当初说下回给我买酥饼,原来要等到两年后,我还差点吃不到你买的……”语气有点委屈。
李允宁挠挠他手心,哄道:“现在吃到,不一样的?你要喜欢,我每回上街都给你买。”
他喜欢的才不是酥饼,云奕握紧她的手,“没事,一月一次就够了。吃饼哪有吃你有意思……”
“你正经点!”李允宁感觉脸颊发烫,眼睛在四周瞄了瞄,见街上没人注意他们的亲昵,嗔他一眼,“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这不得看吃什么。”云奕戏谑。
李允宁懒得理会他,在街上到处溜达,翻翻这个,瞧瞧那个,买了一堆小玩意。
忽然在前面的书斋门口瞅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男子一身青衣,眉目温润,像天上皎洁的月亮,望一眼便让人觉得心神安宁。
他旁边站着一个浅蓝衣裙的女子,身材高挑,面容端丽,一举一动像画上走出来的仕女。
“怎么了,宁宁?”
云奕抱着她买的东西,发现她停下脚步,怔忡盯着前方,循她的视线望过去,原来是郑译和他的未婚妻。
“你还想着他呢?”他轻哼,瞧她回神,挑了挑眉,含着三分恶劣的笑,“我们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
看见郑译,李允宁就想起那时她逃跑被抓,被云奕威逼在马车和他行欢,高chao的哭叫声说不定都被郑译听到了。
她拉下帷帽,转身便走,隻想离这里越远越好。
“宁宁你干嘛……”云奕叫。
李允宁瞪他,“你还有脸说……”
始作俑者永远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面皮比城墙还厚。
云奕心领神会,“你是说那回我们的……动静……”
李允宁抬袖用手里的木雕娃娃敲他,“你坏死了……”行房也让别人听。
云奕低头,飞快啄下她噘起的唇,赶忙解释:“他没听到。”
李允宁狐疑地睨着他。
云奕一本正经说:“宁宁声音这么好听,我怎么会便宜他?我们开始那会儿,云二就把他拉到很远的地方了……”
他和小公主在一起,一向不许旁人打扰,更别说交欢时……云二这点眼力见有的。
“这样……”李允宁半信半疑地喃喃,不过依他对她的占有欲,应该做不出让郑译听她媚叫的举动。
“你以为呢?”
“你当时明明那样说……”叫她喊大声,给郑译听听。
“骗你,你也信?”云奕笑道,“那不是为了刺激你……”小公主经不起言语挑逗,稍稍撩拨会很激动兴奋。
“你天天嘴上没个正形,谁知道你哪句真哪句假。”李允宁斜他一眼。
“我不坦白说,但我会用行动做,才不像那郑某人……”云奕拉长腔调反驳。
李允宁立马明白他意指什么。
说来像场笑话,她少女时期就惦记的未婚夫,在亡国之际,为了家族利益抛弃她。反倒是趁人之危的恶人,一直帮她不少,甚至还为她放弃家族权势。
她柔声接口:“嗯,你会用行动做……”
云奕不想看她伤感,正好瞧见带绒绒溜弯的小圆,碰碰她胳膊,“宁宁,女儿来了……”
李允宁一怔,抬头,也看到小圆怀里的绒绒,飞快跑过去,“宝贝……”
“喵——”绒绒跟她很熟,小腿一蹬,跃到她怀里。
李允宁把手里东西给小圆,抱着绒绒,回到云奕面前,像哄小孩一样:“我们来看看爹爹,今天买了什么好吃的呀?”
绒绒连续“喵”了三声,似是询问。
云奕掏出它爱吃的小鱼干,打开油纸,喂它一条,“这是娘亲给你买的,她对你,比对我还好。”
给绒绒洗澡、喂饭、做衣,体贴的不得了,他都没享受过几回这待遇。
“怎么跟女儿争风吃醋?”李允宁掩嘴一笑,抱着绒绒漫步。
不知不觉,走到皇宫后门,远远看见公主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