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上】
第七章 故乡 沈阳
我回到了故乡,回到生我养我的父母旁边。
父亲的病情还很严重,母亲照顾着父亲和侄儿,家里仍旧很贫困。
母亲见我这个时候回来很奇怪,虽然没有说什么话,似乎意识到出了什么问题,眼里充满狐疑和牵挂。我安慰她,告诉她我一切都好。母亲的心不安,她担心的事情接着就来了。
姜国志如同幽灵一样地出现在我回小城的这段时间里,而且直接找到我哥哥,和我哥哥详谈,言外之意一切和解。
我至今都不明白他说的和解是什么意思,他过去的疯狂和现在的和解都很让人费解。
母亲显然在哥哥的嘴里知道了消息,不安,惶恐,连生意都不做了,在家里陪我,催促着我回沈阳。
我和母亲说:此一时也彼一时也,不用害怕。
这个时候我经历太多的事情,我不是以前的我,对于生死还有事情的严重性心里很清楚,此番姜国志回来我心知肚明。他怕我给他找麻烦,这个麻烦能使得他在下半生一败涂地,而且这次回来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找我,他一定遇到了我可能猜测不到的麻烦,而这个麻烦我可能帮上他,解铃还须系铃人。
我告诉哥哥,不用害怕,我可以见他,哥哥担心,我说你放心。
哥哥瞒着母亲安排我和姜国志见面,姜国志听说我同意见面,很吃惊也很兴奋。这个时候他不知道我在沈阳,我也不需要和他讲,他知道我走了,但是没有想到我回到了小城,太巧了。我对他所说的化解所有的恩怨,心里有自己的想法,这里有小东,种马,我和我们在北京的所有的故事,也有家里和他的恨,这种仇恨不能带在身上一辈子,我打定主意——和解,看看他的目的。
姜国志等着见面的时间,坐卧不宁。我姗姗来迟,在酒店外我就见他踱着焦急的步子,我需要他耐心地等,这已经给足了他的面子。
见面,酒店,屋里我和他。
屋外,阳光,远山,江水,远山。
静谧,沉默,注视,无语,陌生。
不是那个在我面前抖搂着自己的性器伟岸的人,沉稳,消瘦,寡言,消沉。他将一杯泡好的茶递了过来,用手示意我喝茶,我点点头。他局促,不知道
怎么开头,然后正襟危坐,干咳了几下,似乎想说,见我没有任何想说话的意思,用眼看了看我,把话咽了回去。
我看着他,眼神很奇怪也很冷,他能感觉到这种冷到心里的寒意。
我开口:“你说的化解就免了,一切都过去了。”
“这个……”他很尴尬,不知道怎么回到我,但是又不得不说:“我确实想看看你,也不知道你和家里都怎么样?”
“谢谢,我和家都好,在你的照顾下都很好,没有你的照顾,我可能不会有今天这个样子。”我说的实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更局促,显然他没有明白我说话的意思,他理解错了。
“我说的是实话,你无需多虑,我知道你找我有事,就直接说你的事情吧。”
我开门见山,我和这种人没有那么多话说。知道他的意思就行了,要解决的问题就是这个。
“你哥和你说了吧?”
“说什么?”
“我找你的意思两层,一个是和解,一个想看看你。”
“你做事为人我都清楚,这不是你本意。”
“你,变了,成熟了。”
屋子里一片死寂,我无语。是呀,我了解他,了解他的每一个地方。
“你就直接说你的事,什么事?”
“我工作上有些麻烦,北京那边你是不是还在联系?如果有联系帮我说句话,我很感激。”
“北京,我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因为你的关系我没有办法联系,你带来的危害让我对北京畏惧或不敢联系。当初你做事情的时候没有把脚步让开,现在来不及补救。”
“这样!哦!”他明白了我说的意思。失望和绝望在他的脸上一下就跳了出来,他哀怨地看了看我。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再可以挽救他了,他失去的不仅仅是这些,他应该失去更多。
他的绝望让我想起了种马和小东,让我想起了他追杀我的那个时候我绝望的眼神和父亲绝望的表情。
“聪,我知道你可能还恨着我,是我错了。”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这个我人,以前我的二哥,情人,我的丈夫和仇人,“哎,哎,别这样,你是个男人。”
这话很熟悉,哦,以前我和他说过,在做爱的时候,在他垂头丧气的时候,好多时候,这个话太熟悉了,它又冒了出来,我已经不爱他了,它为什么又冒出来?
不,我不爱他了,爱已经没有了,爱又是什么?以前我小,因为年轻,我付出过代价,青春的身体,青春的年华,青春的幼稚和单纯。
爱是什么?现在你爱着呢的?他又在背着你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