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缺俯身趴伏在白狼的背上,猎猎罡风从耳侧刮过,迎面的黄沙被它浓密厚实的毛发挡了八九。他不得不承认,这样确实比他原先赶路的速度快上几倍。
殷缺方才问了这魔修的名字,叫聂臻。轮到殷缺,他则报上了早就捏造好的假名——阙yin。
殷缺,阙yin。
如今的殷缺终于学会了防备他人,这都是生活给过他的血淋淋的教训。
殷缺本来还想多套些话,比如聂臻的来路,他为什么会被鬃狗围攻,以及魔域之门到底要怎么通过。
可没想到聂臻这人简直就是个闷嘴葫芦,殷缺问上三句话,他都憋不出几个字,有时甚至直接沉默了事。
殷缺被噎得哑口无言,便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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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殷缺从白狼背上一跃而下,与此同时,聂臻也化为人形,站在殷缺一旁。聂臻身形几乎大了殷缺整整一圈,衬得殷缺都瘦弱纤细了许多。
殷缺看向前方,想象中的魔域之门应该是大门或是传送阵的形态,但这里却空空如也,一眼望去只有连绵起伏的丘壑。如果不是聂臻依然是那副正经沉默的模样,殷缺几乎以为他在骗自己。
聂臻闭上眼,右手五指摊开,口中念了一句殷缺听不懂的咒语。骤然,其右手掌心黑气漫出,分成几缕向外延伸,将二人缓缓包围。
殷缺看不懂他在做什么,心中紧张,握紧青云剑,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那黑雾。
待黑气已然将二人裹得密不透风,聂臻缓缓睁开眼,拉住殷缺的胳膊,向某个方向跃去。殷缺毫无防备地被他大力拖起,尚来不及反应,就感到周身仿佛撕裂一般,如同被挤压在一个狭窄的空间内,让他头痛欲裂,根本看不清周围的情况。
但不过片刻,这种疼痛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刚均是错觉。旋即,面前黑雾散尽,二人已然置身另一幅天地。
“这就是主城”,魔域到了。
入目并非是想象中的荒蛮贫瘠的景象,而是好像置身于人界繁华的城池中,只是街上红珊瑚铺路,星砂填地,暖玉雕灯,庭院宫殿鳞次栉比,显得奢华异常。
魔族人原来也绝非是青面獠牙的怪物,抛去魔气萦身不谈,单论形貌,与人类似乎也并无二致。只是似乎魔族人偏好艳丽张扬的颜色,所着衣饰赤金等亮色居多。
原是在公良渊任魔域之主时,因喜好人间风俗文化,深感魔域民风粗鄙落后,便有意传发绘有人类文明的画本, 又定下许多规定,要求无论是魔族血统、还是其他种类的魔修,出门在外均以人形露面,并着衣饰。这座主城也是在他那时建成的。
殷缺四面八方环视一圈,向聂臻拱手道:“多谢”。聂臻沉默地看他一眼,轻轻颔首权作回应,然后道:“我还有事,你自便”。
说完,便径自离开了。
殷缺看着远处金碧辉煌的宫殿,一时有些犯难,打算先去附近打探下消息,再想法子面见公良戚。
一路在人群中穿行,殷缺在心底暗暗思量各种方案的可行性,突然,感觉身体被一股大力撞得歪到一侧。
“诶呀——”,随着一声娇滴滴地惊叫,殷缺回过神来,马上扶住面前几乎扑倒在自己怀里的女子。
“姑娘小心,你没事吧?”,殷缺低头看去,关切的问道。
“姑娘?”,那人抬起头来,嗔了殷缺一眼,端得是面如桃李,媚眼如丝。
“小郎君真是文邹邹的”,她娇媚一笑,如若无骨地向殷缺身上靠了靠,本就宽大的领口又敞开些许,幽幽地香气扑鼻而来,“不过我喜欢得紧。”
隔着薄如蝉翼地纱衣,殷缺感到手中的肌肤几乎有些烫手。他听闻过,魔域的风俗开放,女子完全不似中原的温婉内敛之态。但被这名女子的大腿若有若无地摩挲下身之时,他还是被吓得不知所措。
殷缺如同被烫到一般松开手,火速后退几步,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姑娘……不可如此。”
见面前的男人没有被自己的美色诱惑,那女子只好自己站稳,撅了撅娇嫩欲滴的唇瓣,婀娜多姿地扭着腰,娇滴滴道:“公子不喜欢奴家这样吗?小郎君喜欢什么样的,奴家都可以——保证让公子乐不思蜀——”
说着,又要靠上前来。
殷缺听她越说越漏骨,简直大惊失色,几乎要落荒而逃了。
这时,一句传音入密在殷缺耳中响起,与此同时,那女子被一股来力击中,连连退后三步。
“别理她,她习的是采补之法”
殷缺转头一看,竟然是聂臻,他还没有走远。
那女子也看到了来人,她翻个白眼,啐了聂臻一口,恨恨骂道:“多管闲事”,说罢,转身施法离开了。
殷缺看她翻脸如翻书,完全不见方才的娇柔之色,不由得目瞪口呆。
虽然自己不会跟这女子走,但如果没有聂臻出手,自己也无法一时间脱身。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