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华灯初上,“候鸟”侧门的停车场里开进来一辆深灰色的路虎揽胜,这片地方小,只能划出三个车位,于是就专门留给“候鸟”的两位老板停车了。
车上下来的男人剃着利落、硬汉气息十足的短寸,穿着一件宽松的黑色牛仔服,里面搭了白色T恤,下身是黑色工装裤,裤脚被扎进同色厚底高帮的马丁靴里,身高腿长的人穿这一身显得格外的挺拔英气。
他径直拉开酒吧侧门,经过一条窄小的过道后,空间豁然开朗。晚上七点正是酒吧开始营业的时候,酒吧内灯光昏暗,音响里放着低回婉转的英文歌,略微沙哑的女性嗓音能很好的放松紧绷了一天的神经,这是都市人喜欢用来放松和消遣的地方。
周雁行一边往里走,一边和经过他身边的服务生打招呼,他视力极佳,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角落卡座里的人,那人也看见他了,很随意的冲他抬抬下巴。
周雁行走过去坐在那人对面,刚坐下一根烟就递了过来,周雁行把烟叼在嘴里,准备去摸包里打火机的时候,对面的打火机已经打燃送到他面前了,周雁行也不客气,直接凑过去把烟点燃了。
酒吧角落里烟雾缭绕,两个人一边抽着烟一边闲聊。
“今天这么早,平常不是快到八点了才来吗?”周雁行往烟灰缸里掸了掸烟灰。
对面的人叹了口气,狠吸了一口烟说:“跟你嫂子吵架了,在家里待着烦。”
说话的人叫陈生,是周雁行的合伙人,也是他的战友,两个人在部队里关系很铁,陈生比周雁行大两岁,平时挺照顾他,算是知根知底,对彼此都很信任。
“惹嫂子生气了?”
周雁行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他们夫妻爱吵架了,陈生刚退伍就被押着去相亲,相了四五个才定下来,处了不到一年就结婚了,结婚前两人时常撒狗粮,婚后却开始吵吵闹闹,尤其是生了陈果之后,五天一大吵三天一小吵,每次吵完架总要拉着周雁行一顿吐苦水。
陈生苦笑一声:“我哪儿敢惹她啊,这不是昨天我跟供货商吃饭嘛,谁想到果果会生病啊,她从娘家回来看我不在家,直接就打电话来把我骂了一顿,害我被供应商笑话,唉……”
“下次有应酬还是我去吧。”周雁行也挺过意不去,每次都是让陈生去接待客户的。
陈生丝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道:“别,你长的太凶,又高又魁梧,往那一坐,谁敢跟我们做生意。”
“……”
陈生说的是实话,以前事业刚起步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去接待酒水供货商,周雁行一进去所有人都不说话了,那些老狐狸什么人没见过,结果全都被他强大的气场震慑住了,愣是没人敢坐他身边,周雁行话也少,只顾着喝酒,最后一桌人都喝趴了,他还四平八稳的坐着,第二天供货商竟然打电话质问陈生为什么应酬还要带保镖,让陈生哭笑不得。相比于浑身军匪气的周雁行,陈生可以说气场十分温和了,他虽然也高,但只有一米八,脸圆圆的,没什么攻击性,客户都愿意跟他交流,所以后来周雁行就很少再跟着去应酬了。
“说起来,老周,昨天谢谢你了,带果果去看病。”陈生笑了笑,娃娃脸很亲和。
“谢什么,我才要谢谢你家果果。”周雁行把烟头按进烟灰缸里熄灭,低头的时候嘴角勾了一下。
“谢果果什么?”陈生疑惑的看着他,没发现他在笑。
谢谢他生病,让我有机会和暮暮再遇啊。但这话不能说。
“没什么。”
他看了一眼酒吧内,已经陆续有客人进来,服务生和调酒师也开始忙碌了。
陈生没把周雁行没头没尾的话放心上,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凑近对面,有点神秘的说:“嗳,昨天我在饭店里看到那谁了。”
周雁行收回目光,疑惑的问:“嗯?谁啊?”
“就那谁啊,杨穗,还记得吗?”
陈生说完,仔细观察了下周雁行表情,没看出什么情绪。
“记得,她怎么了?”周雁行有点头痛,直觉没好事。
“找我要你私人电话和微信,虽然我也想帮你牵红线,但还是得经过你同意不是。”
陈生见过那姑娘好几次,长卷发,挺漂亮高挑的,爱凃大红色口红,打扮的也很成熟性感,有一阵常来“候鸟”,每次都盯着周雁行看,眼神热烈直白,丝毫不掩饰对周雁行的崇拜和爱慕,周雁行被她看得发毛,后来只要那姑娘来,他都会躲办公室里去,为此,陈生还笑话过周雁行。
见周雁行没反应,陈生又说:“那姑娘不是挺漂亮的嘛,你不喜欢人家啊?”
“嗯,不喜欢。”周雁行冷漠的说。
陈生恨铁不成钢:“你就是个木头,三十多了也不谈个恋爱。”
周雁行笑了一下,没说话。
“那你说说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物色物色。”陈生一直想给他介绍个好姑娘,但是周雁行每次都说不着急。
他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陈生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