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清当日跟着光华一起来了西北雍州城,辟了一处安静处仿造天启城仙子观模样,造了个道观供其修行。
如今闲来没事光华也像当初在皇城内一样常来此与师姐作伴。
六月份间春光明媚,百花绽妍,她与吾清在树下猜香。
月见无不感叹,这还是当年大皇子从东瀛国寻来的小游戏。
光华接着说,是呀,如今也被我带来雍州城里了。说完闻着暗格里的香料,这是个单一味香,味道清恬淡。我猜这是迦南香。说完拿一色小旗,差进了方格。
吾清也拿起另一颜色旗帜,思忖道,这味道像是摆盘清供用的香,我猜是佛手柑气味。
光华又拿出一个暗格,一靠近就被熏得有些发晕,呀,这是我最不喜欢唵叭香。味道太浓。
月见连忙拿出手绢给光华扇风,嘴里啐道,府里的小丫头也是偷懒,竟不记得公主好恶。
彼时卫炽前往凉州,便将贺志从凉州调回,代掌雍州城事务,其中最重要的也是保护侯府夫人的安危。
光华有些晕便提前回来,出观门见贺志在三里外巡视,月见扶公主上马车后坐在前车厢,贺志问,今日夫人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月见抢白道,早有多早,晚又能晚到何时。反正府里也无人,前几段日子还常有世妇来给公主说说话解解闷,如今也不知道那起子小人在外面乱传谣言道公主与侯爷不睦说得绘声绘色的,公主不愿理会,才跑到这道观里躲个清静。
贺志不知从何辩解,只是闷声道,姑娘坐好。
这个月接触下来,月见是了解了贺志的习性,脾气好,说什么都不会生气。她心里对卫侯爷有气,新婚才三日就抛下公主前往什么鬼地方凉州,三个月来不闻不问,只派个闷葫芦来打发他们主仆。她不敢撒在主子身上,见贺志好欺负总是出言挤兑他。
马车行驶不久,光华还在车里假寐了会,到了侯府也是正晒的日头,刚一下车便见夏蔓草守在侯府门前,正不停张望。
月见也不喜欢她,见她守在这以为是等候公主归来,扶公主下车后也颇不屑地说,蔓草,夫人回来了,这大热天也不用在门口守着了。
夏蔓草两手交握在腹间,与光华行了个李,道,奴婢听闻今日老爷回雍州城,听闻已经到了衙门,便想在此等候。
贺志恭送在夫人回府,听见夏蔓草说完侯爷回来了也一愣,他问道,蔓草姑娘,此消息当真。
这时管家出来,向光华、贺志一一见礼道,老爷回来的突然,奴才们也才得到消息。
月见一听狠狠地望向贺志,一字一顿道,老爷回城,竟也不来回禀夫人,你们真是当的好差事。
光华倒是一如往常,刚睡醒脑袋也是晕晕,问了句,老爷可有什么吩咐?
管家回话,老爷说,才回来事务多,这几日便宿在衙门,夫人也无需多照料。
光华一副早就料到的模样打发了众人径直回内院里休息,一路上她见月见气鼓鼓模样好笑,打起她的趣来,我看着你和贺将军倒是般配,你嘴巴厉害,他又是多一言不发的性子,这贺将军尚未娶亲,不如我给你们俩做个媒。
月见愁眉苦脸道,公主还能笑得出来,就别打趣奴婢了。
贺志一路心里盘算着这将军为何突然回城,之前没有一点消息,怕不是雍州城里出了什么事?又能有什么事?
他到衙门见卫侯爷站在堂前依然一副一尘不染不苟言笑的模样,只听他问,这几个月城里可有什么事?
贺志拿不准他所指,只好老实作答,无甚大事。
卫炽又接着问,那府里呢?
府里又能有什么事?
贺志依然拱手道,府里?也没听说什么事。
其实卫炽威震西北不仅仅是他的战功,他长得一副好皮囊,一双在旁人眼里勾人多情的桃花眼,却如远山般沉静,发着清冷的光。
越安静,越给人千斤重无形的压力。
贺志在这样的压力中低下头,只觉得卫炽似乎想他近了一步,他问,那夫人呢?
眼看着到了黄昏,天边泛着紫红色的霞光,这才六月间就热得气喘,她早已换了夏日衣裳,刚步行至中庭,便看见卫炽行色匆匆走来。
她忙着迎过去,老爷不是说今晚不回府了吗?还未进食吧,奴婢准备了
卫炽脑子里却一直回响刚刚贺志的回话,他说,夫人在家无事有时会上山去和仙子观里与观里师傅相陪。
他说,中郎将夫人或是亭侯夫人常来府中坐,只是后来渐渐也不来往了。
卫炽眉头一紧,为何?
贺志沉yin一刻,还是道,妇人家有零星传言说侯爷与夫人不睦就不怎么来玩了。
卫炽听完便匆匆回府,等他回过神时看见夏蔓草在眼前一张嘴张张阖阖,他忽然想到起了些什么,凝神打量了一下她。夏蔓草见卫炽不语,只盯着她看,心下一喜,想要伸手相邀,却听见他声音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