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整天古灵Jing怪的,本王哪里不疼你了,平时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还不是都想着你?小九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坏蛋,昧着良心对四哥这么说话,真是该打。”
李凤吉有些啼笑皆非,他在床边坐下,随手拍了拍李灵殊的脑袋,笑道:“本王就算是娶了王君,你也还是本王的九弟,是这些兄弟姊妹当中跟本王感情最好的,永远都是本王最疼的弟弟,用不着见本王这几日没来看你,就发小脾气吃起醋来,你也不小了,再过两年就能嫁人了,有了驸马,不能总像小孩子一样。”
李灵殊听了这番话,不知怎的,心中忽地只觉得酸软不堪,一种说不出的委屈涌上心头,一直以来隐藏在心底的秘密所带来的沉重与痛苦,此刻在酒意的作用下,终于一下子爆发出来,他艰难忍耐着,却还是克制不住,眼睛又酸又热,泪水从里面流了出来,他望着眼前高大英俊的少年,从自己记事开始,除了早死的生母之外,这么多年以来,真正善待自己、喜爱自己、关心自己、保护自己、对自己不曾有丝毫算计之心的人,除了这个人之外,就再也没有旁人了,其他人就算是对自己好,那也都是有着前提的,就算是愿意为自己付出极多的李飞岫,对自己的感情和付出也主要是因为自己曾经救助过对方,唯有此刻眼前这人,不掺杂其他任何目的,单纯地照顾自己,在自己的生命中就仿佛一轮鲜活温暖的太阳,熠熠生辉。
李灵殊不知道自己这份对兄长的慕儒依赖之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质,也许比自己发现本心的时候还要更早,甚至早到让人无法想象,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早已回不去了,对兄长的爱慕和渴望让他变得敏感脆弱,但同时又似乎在某些方面更坚强了些,他迅速成熟着,就像那份根植于心底的畸形爱意,这种人生当中的另类成长无可避免地伴随着尖锐的疼痛,但这份感情依旧还是从一株嫩芽在他不曾发觉的时候悄然长成了一棵大树,树根牢牢地扎在心脏上,以汲取那份罪孽的情感为养料,拼命生长着,李灵殊曾经毫无疑问地认为自己在很多方面都是一个很直接的人,不会把事情窝在心里,若是喜欢哪个人,就算是有什么阻隔和障碍,自己也一定会向对方坦白,很认真地告诉对方自己的心意,然而偏偏自己爱上的竟是同父异母的兄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诉诸于口的秘密啊!
“四哥,以后不论发生什么,四哥都会一直疼小九吗?一直都记挂着,不会忘到脑后?”
李灵殊忽然声音闷闷地说道,他躺在床上,痴痴望着李凤吉,李凤吉隐隐约约觉得他的眼神好像有些陌生,但又好像十分熟悉似的,仿佛哪里见过,不过李凤吉没有多想,他将李灵殊盖在身上的薄纱被仔细掖了掖,含笑道:“本王怎么可能会忘了小九?你呀,看来还真是喝多了,不然怎么会一个劲儿地胡思乱想……好了好了,快睡吧,明年端午节的时候,本王再带你去看赛龙舟。”
安抚好了李灵殊,李凤吉便接了孔沛晶,夫妻二人一起出宫,路上遇到了平郡王李青仪,李青仪如今已经被泰安帝下旨赐婚,对方乃是齐国公世子的嫡哥儿,男方已经向齐国公府纳采,两人不久之后便会完婚,李凤吉与李青仪从上次巫句容被掳那件事之后,私下里就已经撕破了脸,只在明面上还不得不装一装样子给其他人看,此时兄弟二人彼此互视一眼,皆是皮笑rou不笑地点头示意,然后分道扬镳。
晋王府的仪仗浩浩荡荡离开了皇宫,马车里,孔沛晶靠在柔软的垫子上,闭目养神,这时马车的窗帘忽然被人掀起,李凤吉从车外往车里看,微笑说道:“王君是想看赛龙舟,还是回王府?”
孔沛晶微微睁开眼,看着李凤吉,轻声说道:“龙舟年年都看,我这会儿乏了,就不去了,先回王府,府里也要Cao持过节,我得回去看看。”
李凤吉淡淡笑道:“那你就先回府吧,本王还有事,稍后便回去。”
孔沛晶也不在意,点了点头,李凤吉便命人直接送王君返回晋王府,自己只带了两个贴身随从就离开了队伍。
此时江畔一家酒楼内,四楼顶层的一间包厢里,一个身穿月白色锦袍的俊逸少年正站在窗前,虽然面容透着几分青涩,却已生得长身玉立,气度沉静,正是薛怀光。
远处江上正是热闹的时候,附近人山人海,锣鼓喧天,水面上许多色彩鲜艳的龙舟划得飞快,惹来人群一阵阵震耳欲聋的欢呼,薛怀光看着热闹的场面,不由得就想起曾经与李凤吉一起去看赛龙舟时的场景——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薛怀光站了一会儿,有些出神,这时外面忽然有人推门进来,薛怀光下意识地回过身,就见到那人熟悉的身影,对方嘴角正微微上翘着,眉眼也喜孜孜的,笑道:“是不是等急了?”
薛怀光面若皎月,眉如墨裁,站在那里宛若最美的风景,闻言微微摇头,淡然道:“没有,我也是才来不久。”
李凤吉走过去,将身姿笔挺的少年揽进怀里,低头亲昵地吻了吻对方的唇,就把人按在自己胸前,嘴角露出一线轻松的笑容,道:“本王刚从宫里出来,就赶过来见你,咱们足足三天都没有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