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蔷儿真是争气,这么快就怀上了,如此一来,本王得叫人给你配上几个有经验的嬷嬷照顾,好好养着胎,到时候给本王生个白白嫩嫩的胖娃娃!”
得知司徒蔷怀孕,李凤吉显然颇为开心,立刻叫医侍给司徒蔷开了调理身子的方子,又赏了不少银两,就连司徒蔷院子里伺候的下人都得了三个月的月例赏钱,一时间内外都是喜气洋洋,要知道司徒蔷与梅秀卿这样的选侍不同,位份虽然不比正室与侧室,却也是能上皇室玉碟的庶君,生的孩子即便仍是庶出,但除了不及正室所生的嫡出子女之外,在庶出的孩子当中,也算是排在前头的,甚至跟侧室的子女都能争一争。
既然已经确诊怀孕,那Yin塞就用不着了,李凤吉就叫人扶了司徒蔷去屏风后,清理体内的Jingye,收拾干净才重新回到床上歇着。
等到李凤吉把不相干的人都打发出去,屋里就只剩下了即将为人父的两个年轻人,李凤吉笑yinyin地搂着司徒蔷亲了亲,用手抚摸着司徒蔷雪白的肚皮,笑道:“也不知道是个儿子还是哥儿,又或者是个女儿……不过不管是什么都好,本王都喜欢。”
司徒蔷安静地靠在李凤吉怀里,小腹上传来少年掌心的温热,很舒服,到现在司徒蔷已经消化了自己怀孕的事实,这让他有些心情复杂,但又是欣喜的,这具年轻的身体是第一次怀胎做侍父,孕育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小生命,这种奇妙的认知令司徒蔷的情绪莫名起伏难安,而同时,对于孩子的父亲李凤吉,司徒蔷也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他伏在这个与他之间因为一个小生命而建立起某种新的关系的少年胸前,微微闭上眼,低声道:“王爷,若是个男孩,王爷想取个什么名字?若是个哥儿或者女孩,又要取什么名字?”
“呵呵,眼下这小东西在你肚子里还是个胎胞,蔷儿就急着给它取名了?”
李凤吉听了这话,忍不住就笑了起来,他摸着司徒蔷柔顺的乌发,说道:“这个啊……本王倒是不大会取名……当初本王第一次见到蔷儿,心里就冒出‘云一涡,玉一梭,淡淡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这句词,既然如此,若是生了男孩,就叫李云玉,若是个哥儿,就叫李罗,要是女孩的话,就叫李黛,蔷儿觉得怎样?喜欢么?”
司徒蔷闻言,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这三个名字,才轻轻颔首道:“王爷取的名字很好。”
晚间。
夜色浓重,却有一轮明月高挂,湖面上波光粼粼,静谧宁和,一条Jing致小巧的画舫缓缓行驶在月色中,不时惊起几只水鸟,此情此景,几可入画。
李凤吉身穿石青色折枝葡萄纹的锦袍,腰间挂着一枚以同心结系着的翠色双鱼佩,打扮得仿佛一个普通的富贵人家子弟,看着窗外的景致,不由得放下手里的酒杯,笑道:“如此良辰美景,身边又有可以一起喝酒闲话的知心人,这样的日子果真滋润得很。”
坐在他对面的少年有着俊秀清冷的眉目,如同此时挂在夜幕中的冷月,虽然明丽,却也存着一丝淡淡疏离之意,身上穿着月白色的滚银线长袍,宽袖衣裾逶迤而下,是标准的世家公子模样,他垂着眼眸,将手里的酒杯放下,道:“的确如此。”
前世他与李凤吉也曾经这般泛舟游湖,共赏月下美景,那是很久之后也依旧能够在许多个午夜梦回之际,恍惚回忆起来的场景,如今时隔多年,再次来到当年与李凤吉来过的地方,薛怀光不由得心中感慨万千,面上却淡然自若,不露丝毫端倪,如今的他,早已学会了在与李凤吉相处的时候,给自己戴上一层冰凉坚固的面具。
薛怀光眼睫微垂,长长的睫毛半遮住眸子,掩住了大半情绪,眼中深处是淡淡的怅然。
稍后,两人从画舫里出来,站在船头,李凤吉喝了不少酒,不过以他的酒量,也只是微醺罢了,倒是薛怀光酒量不佳,如今已经面色微红,眼角染上了一抹薄晕,他见李凤吉正双手负在身后,意态悠闲,就微微启唇,嗓音在酒Jing的作用下,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丝温柔,只不过却隐蔽得近乎不可觉察:“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王爷,今晚要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么?”
李凤吉回过头,就看见薛怀光站在昏暗的灯光之中,身材修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眼睛里一片澄澈,璀璨流金,恍若月下的湖水,与平时的样子有些不同,在如此醉人的月光水色下,薛怀光显得有些虚幻,眸光清清冷冷,给人的感觉陌生却又好像有些熟悉,李凤吉怔了一瞬,然后就下意识地说了一个‘好’字。
薛怀光就轻轻笑了一下,他整个人浸在皎白无瑕的月光中,站在万点繁星之下望着李凤吉,似是有点感伤,如瀑般的青丝拢在发冠中,眼中似有情又似无情,深潭般影影绰绰看不分明,他主动靠近了李凤吉,握住李凤吉袖中的手,眼中似有沉寂之色,却倒映出李凤吉的身影,这一刻不知怎的,李凤吉莫名竟有一种故人重逢之感,他凝视着薛怀光,微微皱了一下英挺的眉宇,道:“很奇怪,怀光,本王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觉得与你似乎早已认识了,认识了很久很久,就好像……好像是上辈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