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连瞿带着人寻了另一条路出了山,让前来搜寻的项秦扑了个空。
连瞿这人除了脾气阴晴不定,人却不是大恶之人,云音尚能忍受他,可是男人也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云音愣住,不提起就会刻意的忘记,当初他走的太早,孩子只刚会读书念字,总是不愿想起以前宫中的事情,时间久了,竟然也不记得小皇子长得什么模样了,云音心中钝痛,回避了这个话题。
云音仔细地打量眼前的这个男人,摇摇头,印象中并没有这个人的样貌。
连瞿脸色很臭,虽然云音不记得自己了,他也并没有急着说出自己的身份,像是要报复他这个薄情寡义的母妃似的,故意编了谎话吓唬他,“我是宫里来的。”他知道云音有多厌恶宫里的一切,所以说了这个。
果然如意料中的一样,云音双眸大睁,“宫,宫里?”
父皇根本没把云音
谢依行到底在云音心里有些不同的,十几年的相处说没有感情是假的,可是这样的爱却是建立的欺骗之上,云音又有些恨他。
连瞿忽然暴怒让他闭嘴,云音吓了一跳,就不敢再说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云音感觉连瞿这几日带着他在山里绕圈子,山里的日子苦闷心酸,有时候不好找吃的,连瞿又放心不下他留他一人在原处自己去寻吃的,因此饥一餐饱一餐。
在山里好久没洗澡了,两人身上都是臭烘烘的,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条小溪,入了夜,趁着连瞿烤鱼的时候,云音寻了处僻静的地方下水洗澡,一边的连瞿早就注意着云音的一举一动,看他躲在石头后面洗身子,也不做打扰。
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母妃竟然丁点儿都不愿提起,连瞿又怒又气,之后就嘴上明里暗里挖苦他,说皇帝抓到他后会多么残忍地报复他,云音听了好几日噩梦连连。
又过了几日,山上终于有人下来寻,连瞿深知是项秦带着人来了,从宫里逃出来后他也多少知道了当年云音和项秦的事情,连瞿不想云音和项秦相认,便吓他说是皇帝派人来寻了。
不想连瞿听了更加生气,原来当初母妃假死是跟了这个野男人出宫,还给他生了个野种弟弟。云音不知说错了话,看连瞿不语的样子以为是信了七八分,更是添油加醋。
“哼,我可是见过贵妃的画像,这天底下还有第二这般容貌的人吗?陛下已经知道贵妃假死的事情,你就不要抵抗跟我回去吧,不要让我为难。“
“是啊,是陛下让我出来找一个人的,那个人和你很像,我看你们分明就是一个人。”他恶劣地吓唬云音,云音立马回想起十几年前的一切,宛如噩梦般缠的他要窒息,光是想想就战栗发抖。
云音哭的心碎,脑袋一直摇着,“我不是,我不是……呜呜……”
连瞿觉得心中快意,继续吓唬他,“收拾一下,我马上带你去见陛下,贵妃娘娘。”
云音怕对方把自己送到连婓面前,就说了自己这十几年过的生活,说自己已经有了夫君和孩子,夫君叫谢依行,是巫行谷谷主,孩子叫谢纵昀,绝对不是他口中说的贵妃。
记忆找回来后,云音心里难过伤心,他被谢依行一骗就是十几年,恨他不是没有,更多的是知道真相后的崩溃。
之前莫名其妙被人劫了道,云音那时候失忆不知其中缘由,现在想起来了,便大惊失色,哀求连瞿不要把他送回宫里,连瞿捏住了云音的把柄,又威胁又利诱他说,若不想回宫必须听他的话,云音恐惧极了连婓,就乖乖答应。
连瞿看的心绞痛,他忍不住问云音,他这么心疼自己的儿子,可有想过他那个遗忘在宫里的孩子?
连瞿像是捏住了云音的七寸,开始拿捏他,从他嘴里套话,说自己出宫后都发生了什么。
之后连瞿就带着云音在山里找出去的路,云音心里想着如何从这个男人身边逃开,他再也不想回宫去了,连瞿也看出他的想法,怕把人逼急了就不好了,也开始给他一些甜头,说自己也只是远远见过一眼贵妃的画像,说不准是不是,云音听了连忙点头符和,说他一定是看错了,求他放了自己。
瞿一时间惊愕,随即觉得心中五味杂陈,难过不已,他十几年来一直心心念念的母妃不但在外面有了情郎,反倒连他这个亲生骨肉也不记得一丝一毫,“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山谷没了,谢依行不知去了哪里,儿子也在外面,云音想去找昀儿,孩子是他一手带大的,和他爹不一样,他和连瞿说了,不知为何连瞿一听就要发怒,云音提了几次就不敢提了,和连瞿在一起的日子,云音想到自己的孩子不在自己身边吃不好穿不好就难过,时常躲在一边落泪。
听着哗啦啦的水声,连瞿情不自禁的想起小时候母妃被囚禁在青云塔的日子,那时候云音就是个禁脔,除了以色侍人也别无用处,宫里的男人没有不想过和贵妃一度春宵的美梦,连太监也是如此。
云音落泪,他当初吃了假死药“死”的早并不知道之后发生的一切,立马辩解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