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才从机场回来,隔天又去报道了。
蒋楚不排斥出差,但剧烈运动后还要赶飞机,这就两说了。
忍着浑身被拆分重组后的机械顿感,回家洗了个澡,她又出现在机场大厅里。
楚姐,这是机票。
助理办好值机手续,将机票和护照递过去。
低头闭目养神的人被这一声打扰,睁开眼,目光锐利且清醒,半点倦意都看不到。
接过护照机票看了一眼,眉心微蹙,两张机票,是联程。
助理解释道:国内塞尔维亚航线没有开通直飞,这是时间最近的航班,俄航,商务座。
蒋楚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助理:楚姐,真的不用我跟去吗。
她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出差了。
不用。蒋楚看了一眼时间,起身往安检处走。
手上的几个案子你跟进一下,进度报告下班前通过邮箱形式给我。需要签字的文件留到我回来后处理,实在着急的就找董律,有事电联。
看着助理眼下泛青的困,凌晨才告知他订机票确实苛刻了,转念又开了口:报告明天中午之前给我,今天放你半天假。
她边走边交代着,助理已经打开手机开始记录要点:你这是去几天。
不确定。蒋楚沉思片刻,我尽快回。
连时间都不确定还是第一次,助理愣住,总觉得趁人在眼前还得再确认些什么,又不知道从何问起,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老板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
蒋楚是真的急啊。
郑家的官司在业界闹腾了好一阵子,关注度居高不下,谁接了都是爆点。
舆论越大,除了多一口茶余饭后的消遣,对诉讼本身并没有什么帮助,蒋楚深知这一点,接下官司后对外对内都没通气,她得赶在媒体干扰之前把事件的来龙去脉整理清楚。
郑家送来的资料很齐全,也相对客观,但比起这些,蒋楚更期待丁思真的阐述。
是的,她去见丁思真。
将当年石沉海底的旧事重新翻出水面,然后说了几句模棱两可的话转身就出国,这一套Cao作干净利落。
至于背调里对她的描述,真实简单,年纪轻,心无城府类似字眼,蒋楚不予置评。
联程算上中转,十几个小时耗在路上,蒋楚蹙眉不展就是因为这个。
上机落座,松弛下来后酸痛和睡意比任何时候都汹涌。
俄航秉持着一贯的彪悍,把地心引力玩弄在鼓掌间的游刃有余,落地时的加速颠簸,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
蒋楚是在整齐划一的掌声欢呼里睁开了眼,分不清是被震醒的还是吵醒的,总之是没脾气。
四周围的乘客开始走动,整理物品,拿行李,安静的空间里慢慢充斥着忙碌和嘈杂。
蒋楚心急,倒也不急于这一刻了,等商务舱的乘客空了大半才起身。
中转地莫斯科,谢列蔑契娃机场,当地时间凌晨5点50分。
走出机舱,入目是望不到边的停机坪,苍茫整片灰白背景里,人与人之间多了层雾状隔阂,朦胧安全。
骤然而至的冷空气像是腊月的冰巴掌,凛冽有力,两颊瞬间麻木,蒋楚觉得先前扇郑瞿徽的那个耳光立刻回报在自己脸上,挺公平,心里却莫名其妙松快了不少。
最后的瞌睡困劲也醒了,她提着登机箱走下阶梯,早春款的西服套装御寒能力几乎为零,奇怪的是竟不觉得冷,反而被寒气冻得坚不可摧。
边上站着几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穿着单薄衣物,瑟瑟发抖地抱成一团等接驳车,嘴里懊恼着为什么没穿外套就下来。
相较之下蒋楚更像是个感官失灵的怪物,昂首潇洒,背脊笔挺,姿态优雅知性,莹白的脚背裸露在空气里,高跟鞋蹬得有条不紊。
大约真长了一身铜皮铁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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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思真的住处很容易找,贝城最具地标性的十字路口,圆顶中世纪建筑,显眼又奢靡。
蒋楚连酒店都没去,落地后直奔当事人公寓。
门铃响了两下,开门的是保姆:你好,请问找谁。
你好,我是丁女士的律师,我姓蒋。
保姆应该是事前得了吩咐的,听闻是律师便开了门:请进,太太正在等你。
说罢,便要去接行李箱,蒋楚轻轻一挡,我自己来。
登机箱的滚轮在木地板上发出嘎达声,像是玩具小火车慌张驶过。
穿过玄关走廊,越往里走,孩童嬉笑的声音就越清晰。
客厅里,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坐在客厅地毯上,脚边散落着爆米花薯片等膨化食品,墙上的巨幕正播放着漫威系列电影。
几年前的片子,以小罗伯特唐尼为首的钢铁侠战队和超人战队打得不可开交,画面闪过激烈的打斗,没有灯光依旧亮了整个客厅。
蒋楚心里的疑云又重了些,正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