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械室是学校少有的无空调之地,一年四季闷热。季知蓝知道器械室里除了一堆废弃的体育器材,什么都没,连监控都没。
看了眼足有两米高的窗户,季知蓝把书本放到一边,悄悄拉下校服链子。
没有人,偷偷凉快一下。
从发现这个清净地到后来成为她体育课秘密据点,季知蓝的胆子越来越大。一开始发现这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季知蓝只是有所保留的把拉链拉开。后来,时间长了,发现没有人会来器械室,小心思偷偷生起,干脆把整个校服脱掉放在一边,想等着下课再穿回来。
哪知道,第一次脱掉校服,就碰到了麻烦。
背了三个单词,安静的器械室突兀的传来一阵动静,不是门那里,而是开着的侧窗!
那在季知蓝看来最安全的两米高窗户上跳下来一个人。
体态修长,骨骼健壮,是明显的男人。
季知蓝只愣了一下,就赶紧往旁边器材堆里躲。
她早早看好器械室地形,满满当当的器材杂乱无章的堆在里面,恰好堆砌出一个背光面,与门相对,如果有人从门外进来,是根本发现不了这个视野盲区的。退路是她早想好的,往器材堆里一躲,再把衣服穿好,偷偷溜出去,什么也发现不了。
可偏偏这是季知蓝第一次尝试,脱下来的校服好巧不巧被旁边的软垫给勾住,季知蓝慌忙下没办法取走校服,只能先躲入器械堆,用书挡着脸半蹲,期待那人巧合路过,会马上离开。
闷热的空间,高度紧张下,季知蓝觉得自己呼吸困难。
这几天她胸又开始发痛,所以只敢穿绵柔的背心,仗着外面罩着秋季校服,看不出什么来,里面穿的以舒服为主,背心布料并不多。
可偏偏她现在脱了校服,胸涨得难受。呆在小角落里,很是煎熬。
而季知蓝不知道的是,她选的位置对器械室门口来说是死角,但对于骆子矜刚才跳的那道窗来说,则是可以完整看到季知蓝蹲下样子的开阔口。
不过骆子矜完全没在意,看到有人就打算直接出去,他现在浑身难受。懒得和人计较。
冰冷的视线只在角落器材堆上一掠。
季知蓝咬着唇不敢发声。
然而,事情总发生的巧合。
骆子矜快速走到门口,转动器械室门把手,门把手竟应声而掉。
啪嗒一声,格外清脆。
Cao!
骆子矜额头青筋暴起,本来人就不舒服,用的力气稍微大了一点,哪里知道这个破把手这么不经事。体内那股怒气更加狂暴。
季知蓝躲在一边,露出两只水汪汪的眼睛,一会儿看看垫子上挂着的校服,一会儿又看着背对着她的人。
那个人怎么不动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发现不对,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像一头受惊的小兔子。
门把手呢!他把门把手搞掉了?
时间转动一分一秒,季知蓝郁闷不已。强迫自己慢慢消化掉她和一个陌生男人可能被关在器械室这一事实。
咬了咬唇,又看了看那个捡起门把手就不动的男人背影。
看校服和她一个年级,个头大概一米八吧,光是背影就不太好惹的样子。
季知蓝摸了摸口袋,连手机都没带。
感觉水逆来袭。
索性男人朝着货架那边走了,根本没注意她。
季知蓝剥着手指,因为平时碰到的男人眼光直白的吓人,她现在如果穿着校服还可以出去好好和人商量,但那么热,胸前两点都因为温度凸起,胸胀的鼓囊囊的,动一下都疼。这幅样子出去,不是诱人犯罪是什么?
新闻里说的不管对方怎样穿着,不该有的心思就要自己管好。但在极大可能被侵犯的情况下,她又怎么敢去尝试。
所以季知蓝只能按兵不动。眼睛则牢牢盯着那个男人一举一动。
男人背对着她走到货架旁,转身时露出半个侧面。
季知蓝愣了愣,侧面刀削般的棱角和那冷到极致的表情分外熟悉,这个人,好像.....是骆子矜?
一时间,季知蓝心里百转千回。秀气的眉毛都快宁到一起。
等男人停在货架边不动了,看到那挺拔的鼻子和抿在一起的薄唇,果真是骆子矜。
季知蓝愣了愣,忍不住摸了摸发尾,好像之前那股郁闷都消下去许多。
如果是骆子矜的话,反而没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担忧。毕竟骆子矜对女人不感冒。
但,季知蓝捂脸,这样和骆子矜共处一室,也太丢脸了。
那郁闷没了后,季知蓝又百般纠结,抱着腿尽量不发出声音,把脑袋搁在膝盖上,远远看着货架边的骆子矜。
骆子矜在货架旁随意走动,薄唇紧紧抿着。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少年眉目如画。
光看侧脸也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