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平西将军卓路,进京勤王。”
他仰头, 微微一笑,道:“木将军!”
木西子双目一亮,脸因兴奋而chao红,大声喝道:“援军来了,开城门!”
一声高喝,城门轰然开启。
卓将军带领援军五万来在豫章城下,遇到正在休整中的望国军队,双方立时开战。望军经过昨夜激战早已疲惫不堪,五万Jing锐之师势如劈竹,歼灭望军全部主力,生擒了领兵的敖牧,豫章之围,终于得解。
莫依然请沈学士下令将敖牧关押,留作日后停战的筹码。望军主力已被瓦解,短时间内,尘风关可以无忧。
只是,望国军阵中,却没见到顾全成的影子。这个老狐狸,怕是早已经逃回朔国去了。
俘虏的望国士兵一共三万余人,木西子临时在城外建了俘虏营,权做安置。
城外正在打扫战场,莫依然和木西子各自牵着马,在望军尸体堆成的小山中穿行。空气里是沉闷的血腥味,她们却已经习以为常了。
“尸体要尽快处理,否则引起疫病可就坏了。”莫依然道。
“明白。”木西子说着,一辆板车拉着尸体从她们身边走过。
莫依然冲着那两个拉车的役夫含笑说道:“埋之前先看看尸体,什么戒指啊耳环啊的可记着扒下来,回去还能换两斗米呢。”
打扫战场的众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气氛顿时没那么凝重了。
木西子走在她身边,说道:“你说这三万多俘虏该怎么办?”
“你觉得呢?”莫依然问。
“不能引进城内,恐生祸乱;不能编入军队,怕乱我军心;也不能这么放着,这一场大战之后豫章城内粮草已经告急,可养不起这三万人;更不能遣回望国,否则就是放虎归山。”木西子蹙眉说道。
莫依然看着她,道:“木将军已经有打算了吧。”
木西子摇摇头:“战争虽残酷,我却不想做第二个白起。”
莫依然一笑,说道:“我倒是有个主意。你把他们交给我,怎么样?”
“你想怎么做?”木西子问道。
莫依然一笑,说:“别多问。你只管帮我把他们带到郢下去。”
“你要去郢下?”木西子问。
“是我们要去郢下,”莫依然道,“豫章之围已解,朝内的事交给赵大人就行了。卓将军还要回守尘风关,我们去北地,帮王爷打朔国。”
木西子点点头:“什么时候出发?”
“你先休息一晚,明日再走,”莫依然道,“我先走一步,在郢下等你。”
“你一人上路?”木西子蹙眉。
莫依然一笑,道:“我实在等不了了。我必须尽快见到他。”
木西子点点头:“也好。你跟杜月说了吗?”
她们都知道,杜月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莫依然吐吐舌头,道:“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她说着,翻身坐在马上,道:“还有,帮我带话给戚二哥,我回来再当面谢他。”
“你就这么走了?”木西子一愣。
莫依然执缰一笑,说道:“咱们郢下见。”说完打马一鞭,消失在大路尽头。
木西子瞠目结舌地看着她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这让她怎么跟杜月说啊。
豫章之围虽解,可是,此时的郢下却仍在朔国军队的包围之中。已经入秋了,北方奠黑的原来越早。黄昏的光照射在黑锦金丝的亲王幡旗上,在地面投下的的暗影。
赵康一身纯黑色战甲,缓步走在郢下城墙上。韩福佩刀戴甲,走在他身边。
“已经十二天没有收到豫章的消息了。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赵康蹙眉说道。
韩福说:“应该不会。纵有变故,代丞相也该派人来才对。”他说着,叹了口气:“可惜相爷不在了。豫章若是托付在他手上,王爷您也不必如此忧心。”
赵康略一沉默,道:“加紧布防,当心敌军夜袭。”
韩福退身一步:“是。”
赵康缓步走在昏黄的日光下。再过一个月,就是莫依然两年的丧期了。都说时光无情,日复一日,爱情会消散,会淡漠。他曾以为自己对她的思念也会随着时间渐渐停止,可是,他却总在午夜梦回时唤着她的名字醒来。
闲下来时他总是在想,自己究竟为何如此放不下她?后来他渐渐明白,莫依然对于他来说,并不仅仅是一个爱人那么简单。
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像她那样懂他,只一个眼神便知彼此所想;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像她那样与他执手并肩立于风口浪尖,即使险象环生,却能处处Jing彩;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像她那样丰富而多彩,值得他用十年的时间来研读和珍藏。世上女子万千,唯有她,敢抬头直视他的眼睛,笑容从容而自信,唤他的名字,牧臣。
他爱她,却已经超越了一个男子对女子的爱恋。莫依然,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一个同类。失去她,就是无穷无尽的孤苦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