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莫依然心底一惊,莫非一惊走漏了消息?表面上,她只是微微笑着,道:“劳敖牧挂怀,木将军已然大好了。”
“这便好,”敖牧笑道,“垓下一战,小王与木将军在战场相遇。木将军一人砍杀了我三员大将,何其神武。听说那一战将军也受了重伤,小王只是担心,如果木子清死了,那虞国,恐怕再无猛将了吧。”
果然,望国已经听到了什么风声。莫依然微微一笑,道:“臣看敖牧对大虞文化很是Jing通,不知有没有听过淳于髡访贤的故事?”敖牧道:“愿闻其详。”
莫依然站起身,缓步说道:“当年,淳于髡向齐王举荐贤才,一早上就举荐了七个人。齐王说,我听说千里之内有一位贤士,这贤士就是并肩而立了;百代之中如果出一个圣人,那就像接踵而至了。如今您一个早晨就引荐七位贤士,那贤士不也太多了吗?淳于髡说,世上万物各有其类,如今我淳于髡是贤士一类的人。君王向我寻求贤士,就譬如到黄河里去取水,在燧中取火。我将要再向君王引荐贤士,哪里只是七个人。”她转过身,看着敖牧,说道,“这便是所谓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同样的道理,你们看到虞国有一个木子清,可在你们看不到的地方,却有十个,一百个,多不胜数。大虞人才济济,如虞江之水,用之不竭。”
翻译官话音一落,堂下一片窃窃私语声。莫依然立在大堂正中,微笑着看着座上面色微白的国君和怔立的敖牧。过了许久,敖牧缓步走下堂,对着莫依然拱手一礼,道:“受教了。”
没想到这黄口小儿倒是很有气度,说得出,也输得起。莫依然亦不再轻视于他,拱手还礼。
俯身的一刻,她眉头微蹙。望国有这样的储君,必会成为一把利刃,悬在大虞枕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宝宝们的营养ye!
☆、第四十五章
当日下午, 莫依然在官驿会见颉利。颉利是望国官职, 相当于虞国的礼部尚书,主管对外事宜。驿馆官员通报,颉利来访, 莫依然整顿官帽, 走出内庭。
远远地走来一人, 一身金丝白短衫配着暗绿色灯笼笼纱裤, 足蹬纯黑翘头靴。他身形挺拔, 胸骨开阔, 深棕色的头发藏在锦缎方帽之下,一缕卷曲垂在额边。他双目深邃,鼻梁高挺。莫依然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人, 好像在哪儿见过。
是了, 她的确是见过他。他就是那一年除夕灯会上遇到的那个望国人——唐思贤!
居然有这么巧的事。难道,是他故意为之?转念一想,应该不会。那次女装出行是静和杜月的突发奇想,连自己都不知道,他又怎么可能提前做安排?
况且,眼下自己一身男装,脂粉不施, 又隔了这么久的时间,他应该是认不出来的。
思及此,莫依然便放了心,微笑着看着来人。
“望国颉利, 见过虞国特使。”他的虞国话还是那般字正腔圆,看着她的眼神没有丝毫不妥。
莫依然微微一笑,拱手道:“颉利请。”
两人入了正堂坐定,仆役奉上茶。颉利端坐在蒲团之上,说道:“早听说虞国丞相年轻有为,心切慕之,今日终于一见,得偿所愿。”
莫依然摆手笑道:“三人成虎,市井闲言如何信得?”
“在下曾去过虞国。丞相退敌兵,除朋党,掌变法,街头巷尾人人称颂,绝非浪得虚名。”他双目深邃,微笑着看着她。
莫依然面如平湖,心思百转。看来,这颉利是特意调查过她的。早看出此人不简单,还真是个厉害角色。
莫依然笑:“食君之俸,替君分忧。不过是尽为人臣子的本分罢了。不知颉利何时去过虞国?”
“几年前的事了。只是私访,不涉及国事。”他说道,“当时就想去拜访丞相,又因身份限制,最终作罢。真是可惜啊。”
莫依然笑道:“我与颉利一见如故,现在相见,也不算晚。”
她端起杯,道:“请。”
“请。”
是夜,颉利陪同莫依然参加王宫晚宴。这望国的“晚宴”确实是晚,一定要等天色黑透了才能开席。宴席自然不能同虞国相比,却独有一番风味。牛羊野味,鲜菜胡饼,更有舞姬跳着妖娆的步子,捧上香醇的葡萄美酒。朦胧月色下,酒未沾唇,就已经醉了。
酒宴一直持续到半夜,使臣车架返回驿馆,通车的还有今日酒宴上最美的舞姬——国君美意,总不好推辞。莫依然佯装大醉,搭着舞姬的肩膀走下车架,跌跌撞撞走入驿馆之中。
室内灯光昏暗。舞姬将她放在床上,她翻了个身,沉沉睡去。那舞姬又推了推她,见她毫无反应,这才放心起身,在室内翻找起来。特使出行,国书装在一个明黄色的锦袋中随身携带。那锦袋就放在驿馆橱柜的第一层。舞姬拿到国书,方欲行,却双腿一软,昏倒在地上。
莫依然站在她身后,微微一笑:“跟爷玩儿这手?班门弄斧。”
偷国书,根本就是她发明的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