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威胁,等以后还得了。
沈初婳微笑,“我进宅子以来他从没伤过我,只除了嘴上凶狠,我也瞧得见他念着旧情。”
魏夫人便也没话说了,她叹气道,“明年春闱,明哥儿指定是能考上,你父亲就巴望着他能致仕,便是出了这事,他顶多小惩大诫。”
沈初婳勾唇,“母亲就跟父亲这么说,如果哥哥真参与了这事,仕途他或许就没了,望父亲一定不要徇私。”
魏夫人先是怔忡,随即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定心了。”
沈初婳起身向她屈膝,软和着声道,“母亲,我想带赵妈妈走。”
魏夫人点着头,“原我就说,你身边一个红锦哪够,毕竟是要做当家夫人,手上总得有能用的人,赵妈妈你带去,往后要还缺人,就差她回来跟我说。”
沈初婳上前执着她的手,“母亲我走了。”
魏夫人绷不住泪,抬帕子遮过眼道,“走吧。”
沈初婳眼圈shi红,未几带着赵妈妈一起出了屋。
再入堂屋时只剩下裴焕一人坐在那儿品茶,沈初婳站到他身边,拉他手道,“我父亲呢?”
裴焕撂下茶杯,起身往出走,“见不得我,领着人上白虎街了。”
他扭头往她身后看,赵妈妈安分的跟在她几步远的地方,行走从容,眼睛也不四处张望,大户人家出来的确实稳重。
沈初婳听着乐,嘴边噙着笑道,“父亲还是明理的。”
裴焕送她上了马车,自己也跳上去,将半身歪在小榻上,道,“你那个庶出的哥哥明年应该能高中。”
沈初婳侧身支着脸望车外,幽幽道,“父亲要是不打算严惩,我就白忙活了。”
裴焕从果盘里拿来橘子慢慢剥,也装着道,“你父亲老不中用了,总得找个人顶家,你弟弟才六岁,还是个nai娃娃,这一家子到底要有男人撑着,出个官儿也是光耀门楣,你该体谅体谅他。”
沈初婳偏过脸,局促的交握着手道,“我,我不想他考中。”
沈湛明一旦高中,嫡系基本就被打压,她父亲虽不会嫡庶不分,但到底憋屈,要是沈湛明不是表面上那般随和,他们便更难生存,所以这次春闱,沈湛明一定不能考出来。
裴焕面上显出玩味,他撕开一瓣橘子吃了,笑道,“那你去求求菩萨,说不定菩萨显灵,他就中不了。”
沈初婳眨巴着眼望他,“菩萨不会帮我。”
“那求佛祖吧,佛祖比菩萨厉害,”裴焕又吃进一口橘子道。
沈初婳眼润起来,她软声道,“你晓得的……”
裴焕摊手,耸耸肩膀道,“我又不是神通广大,哪能料事如神?”
沈初婳抬脚轻踢他,巴巴儿道,“你有办法。”
裴焕撑着脸,笑起来极温和,“我没办法。”
沈初婳便缩回脚,也撑着脸,温顺的看着他道,“你不要骗我。”
裴焕斜靠倒,一只手搭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嗓音带着漫不经心,“缉拿追查犯人是我的能耐,读书人的事便是我想插手也没地方,你找错人了。”
沈初婳伸指绕着自己的衣带道,“你都能派人进官员府邸监视,谁都巴结你,只要你一句话,吏部那边就不会让他过。”
裴焕面露不解,“他到底是你哥哥,也不定这事他就有份,你这般赶尽杀绝是不是狠了些?”
沈初婳嘟哝道,“他们要我死……”
裴焕面上的慵懒消尽,他还那般半躺着,眼瞥着她半天,少顷道,“你求求我。”
18. 她是外室(18)
沈初婳眉心蹙出结,她求他就得付出点代价,她怕极了他的蛮横,况且眼下又在马车里,她不太想如他的愿。
裴焕一指覆在唇边,轻微摩挲道,“找我办事的人,要不然送钱,要不然送人,你有什么?”
沈初婳脸发青,还是老实道,“我没钱。”
这个月的二两银子还没到她手里,那点钱他也看不上。
他要人。
裴焕挑唇,弓起身坐正,他歪了歪头,道,“其实不想让你哥哥高中简单的很,只要我去吏部通通风,稍稍透露陛下不想用沈家人,你哥哥自然没戏。”
沈初婳脊背一凉,骤然站起身道,“不能这么说。”
这话说了,基本就绝了沈家出仕的路,她弟弟长大后也得入朝,不能为了掐断沈湛明的官途就把沈家全数摁死。
裴焕露出苦恼的表情,“那你教我?”
沈初婳踌躇着往他跟前走,没两步马车突地一晃,她站不住脚直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
裴焕张拽她起来,半调侃道,“撒泼?”
沈初婳尴尬的瞧他一眼,转而偏过头道,“是马车不稳……”
裴焕笑笑,把手放开了。
沈初婳呆住,一时摸不清他的意图。
裴焕坐的四平八稳,双目微微往下低,莫名生出一种慈眉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