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山寨的第五日,两个性情迥异的人相处地意外和谐,他们坐在桌前,所处房间是小姑娘临时的闺房,男人不想让她去主院,怕被人盯上。
教贺东习字这件事,比叶莺团想象的难上许多,才第一步,就进展困难。
东叔,你放松,这样不行,太紧了,我动都动不了。
少女的嗓音婉婉如莺,只内容略有点歧义,引人遐想。
贺东耳朵轻微动了动,面不改色道:小姑娘你在调戏我。
努力掰着男人手指想要矫正他握笔姿势的叶莺团听到这话,茫然地看向他,双手仍旧包裹住没有松开:哪里有调戏?
贺东低头看了眼她附在自己手背上的细嫩小手,
小姑娘曾说过自己怕冷,即使屋内碳火很足。她也穿了足够厚实的冬衣,小手贴上来的时候发凉,而他的体温很高,恰到好处的温暖,所以刚刚触碰到,叶莺团喉咙里情不自禁地喟叹一声。
好暖和然后就用上了双手包裹住男人的大手。
这个熟稔的取暖动作亲昵且无意识。
贺东有意多暖小姑娘一会,便故意绷着手指做出僵硬的样子,见她口中碎碎念嫌弃又因温暖眯起杏眼的模样暗自好笑。
若非她的嫌弃实在太容易叫人想歪,男人也不舍得打断,贺东思忖下,没有说出深意,正色道:你摸我手了,占老子便宜。
我是想教你正确的姿势,三指执笔固稳,掌心虚空,行字才能灵便。摸手就算调戏,那你之前呢,叶莺团在心里头嘟囔,嘴上耐心说着,指尖点点男人手指关节又点点掌心。
教要摸那么久,摸着舒服?贺东一副没在听的样子,继续道。
那还不是你太硬了叶莺团也没意识到自己摸了男人手多久,先将责任推甩出去。
打住。贺东对她迟钝的纯情没辙,主动认输,卸去了手上的力道乖乖握好笔,这样,可以了吧?
唔。叶莺团仔细瞧瞧确定稳妥松开了手,一离开男人的手,她就感觉到凉,将手悄悄放衣摆下头遮起,就像是小莺儿把爪子收在腹下,先从名姓练起。
叶莺团提前写了贺东二字,好让男人照着临摹。
从哪一笔开始,我忘了。贺东道。
横折勾。叶莺团提醒他,藏在衣下的小手来回揉着想要生热。
不懂,你握着我手来。贺东眼角余光看见了,状似不经意道。
叶莺团听了,略显惊喜,忙不迭抽出手握住男人的大手,嘴上还要来上一句:那你不许说我调戏你,占你便宜。
好好,不说。贺东失笑。
空气里弥漫着碳火的馨香,娇小女人站在高大男人身后,扶着他的手背教他写下名字,一笔一划。
叶莺团掌心热乎了起来,她低头看向贺东,男人脸上的面具叫人看不清容貌神情,只能通过声音来辨别他的喜怒哀乐,为什么要这样呢,小姑娘头一回思考起这个问题,疑问的种子在心底发芽。
东叔,你为什么要戴面具啊?叶莺团试着问了句。
贺东正好写完最后一个笔顺,停驻的动作自然没有破绽,他看着二人写过的字完美重合,说:因为我是贺东。
在被派遣到东山寻矿后,他就舍弃了过去,舍弃了名字,遮挡起那双惹人猜忌厌恶的玄色瞳孔。
木炭噼啪仍在烧灼,屋内氛围却是倏地冷下。
对男人情绪敏感的叶莺团手还搭在他手背上,她意识到自己似乎问错了问题,后悔与懊恼让她不自主地用指腹磨蹭起贺东的虎口,小动物做错事后的讨好
贺东稀奇地看了眼,这是在哄我吗,他心境很快转佳,再次庆幸小姑娘来找他了,原来与人亲近的滋味这般好,他放下笔,反手握住人小手,说道:小姑娘问这个,是想瞧瞧老子面具下的脸?
叶莺团见他主动提及,顺势点点头,她确实想看,说不好奇是假的。
可以啊。贺东爽快说着。
真的?叶莺团难以置信。
你让我瞧瞧下面长毛没有,我就让你瞧瞧面具下面。贺东压低了声音,这回换他用指腹摩擦过小姑娘掌心,可好?
叶莺团只觉自己好似被什么虫子蛰了一下,后背酥麻,腿弯发软,梗着脖子直接坐下,她抽回手摁在疯狂跳着的心口,面红耳赤道:不好。
小气,你又不会亏贺东扬眉,正要再说几句话逗逗人,敲门声打断了他。
爷,张麻子说要十两银子。陆行隔着门道。
给,你从库房取。这么点小事也要来打扰老子的甜蜜,贺东不耐烦道。
打发完陆行,男人回头准备继续给小姑娘说些下流话过过嘴瘾,就见人已经收起了羞臊,满脸的不悦。
东叔,你不能随便就把银子给人,用途都没问,再者,得先记下叶莺团劳心劳力才给人把账本整理好了,现在又添一笔,细想下惊觉这种情况绝不是偶然,脸色难看起来。
见小姑娘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