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照顾好自己。”姜里雁笑着看他。阳光下映得神鸟金羽流光转动,透着高傲和不可一世气质的金乌却乖巧再度弯下修长脖颈,低着头主动蹭她掌心:“弟子敬遵师父吩咐。”“师兄师兄,你会掉毛么?”这边姜里雁撤去禁制,终于能够进来的傅青芽和霍静然兴奋得很,一冲进来就急匆匆问得姜乌久久无言。霍静然性情要冷静得多,只不过她暗搓搓打量的目光,显然也与傅青芽有着同样的问题。姜乌无可奈何地看她们一眼,随后偏过头低啄拔了两根仍沾着金乌赤炎的羽毛,一人一根分给她们。“拿好,里面有一道金乌赤炎,遇到危险以灵力催动即可。”姜乌知道她们不过玩闹搞怪,但还是直接拔了两根送给师妹们防身。傅青芽愣住,随后急道:“师兄你是不是傻。”“这是金乌赤炎凝成的羽毛,不是真拔下来一根,看把你急的。”一旁霍静然妥帖收好金羽后,慢悠悠地吐槽道。至于她先前也吓得想要伸手去拦的动作,估计没人看见,霍静然也就理直气壮的笑傅青芽。姜里雁静静地看着他们笑闹,忽觉再次踏足天元大地,所做一切都变得有意义,心中有所牵挂的感觉倒也不错。“师父,我也想下山历练!”徒弟们笑着打闹一阵后,霍静然也凑过来巴巴地瞧着姜里雁,从小的经历使得她性情更为坚韧狠绝一些,也比之其他徒弟有一份危机感。那是经历了无数次至亲冷落忽略轻视后,不可遏制诞生的危机感。霍静然无时无刻不想变得更强,为此她每天都坚持挥刀数千,哪一次挥刀的速度或动作不合心意,便重头再来。几岁时就清楚自己的处境,硬扛着寒鸾之体带来的冰寒蚀骨折磨仍咬牙坚持,霍静然的狠,不仅仅是对敌人,对自己也狠绝至极。刀法不经历实战和鲜血洗礼,难以增进,霍静然不惧历练途中孤独,只怕自己与双刀渐渐养得锈钝了。“不行,往后玄山其他弟子也是,除非修为突破凝丹期,否则都要乖乖留在山里修炼。”姜里雁摸摸小姑娘低落微垂的头。“寒鸾之体于修行而言确实是一大助力,但你从小没有灵石药浴和灵丹辅助,它每一次发作都只能消耗你的血rouJing气,这些时日我会为你把身体调理疏导好,听话。”霍静然懂得事情孰轻孰重,仰着头轻点道:“谢谢师父。”没有经过修炼慢慢温养的底子,姜里雁除非重新为她塑造一副身躯,否则也不敢贸然就处理霍静然体内多处暗伤沉疴。小姑娘遭了太多罪,却从未提及一次,姜里雁也想让她往后修行一途走得更舒坦些,所以准备得很谨慎。正当这里一派和乐融融之际,荼兔忽然急匆匆飞来,落地后连忙说道:“大人,您快去山门看看吧,白泽神君他……”荼兔也不知该怎么说,的确想不到往日一直沉默寡言的白泽,突然就做出这样的举措。“他又干什么了。”姜里雁皱眉。“白泽神君说有些错要当面与您说清楚,随后也只让我进来通报,再没说别的什么了,您去瞧瞧吧。”山门处站着百多个凡人,真让白泽站在那里一直被看下去,荼兔生怕传出去坏了玄山的形象。姜里雁有些烦闷,这个白泽真是干啥啥不行,惹她心烦第一名,见荼兔焦急等候回应,她点点头向山门走去。弟子们也跟上一并过去。此时玄山里的傅疏、牡丹、神剑和蜃龙也都站在石阶上,看着白泽默不作声站在山门外。“你又想做什么?”姜里雁一步步走下石阶,最终站定在还有几阶的位置,居高临下看着白泽。“那日你在岛上所言是对的,我不应该擅做决定,干涉两族之间的生死相争。”白泽见她到来,方才缓缓说道:“先前我自认有错,错在让你不喜,或许这便是为何你一再对我厌恶的缘故,是我没有想明白。”“所以呢,你就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些,是想丢人现眼,还是打算借他们来要挟我?”姜里雁眼神不善。白泽摇头,罕见地弯起唇角轻笑,一直以来淡漠得不见表情变化的面容,柔和许多。“他们如何恨我,往后我会一一偿还,你恨我,我现在便来认错。”白泽抬眼望向她,浅金色眼瞳里干净不掺一丝一毫的杂质,倒映出冷静看他的姜里雁,随后他取出一把骨质短匕,当着众多视线毫不犹豫地刺入心口。馨香的异色血ye汩汩流出,白泽拔出短匕,制住血rou愈合的趋势,任由Jing血流出体内,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带来阵阵晕眩。“你说过,血债就要血偿,我做到了。”高悬烈日被乌云遮蔽,吹拂过的风似乎在呜咽,天地也感知到白泽的生命力在缓缓流失,为之悲鸣。白泽从未自视甚高,但天生的聪慧也成为蒙蔽他双眼的雾霭,白泽图成为压垮妖族和人族两方平衡的一根稻草,面对生气的姜里雁,他虽未看轻,却也觉得自己的作为不被理解。直到姜里雁那一句话,让他彻底醒悟。即便是强大如她,也不曾干涉过此界某些层次的发展。那么他又有何资格自以为是,甚至觉着自己担下众多因果,却只是枉费苦心做可笑之事。即便是血脉高贵、实力强盛的神兽,亲自放任伤势加剧,自然也是会死的。白泽知道姜里雁一直都很爱憎分明,想要让她原谅,若非如此,别无他法。姜里雁看着白泽的血渗入地里,神兽Jing血滋养得四周甚至弥漫起淡淡岚烟,这是灵气浓厚得几乎凝为实质的表现。各种花草树木争先恐后的生根发芽,随风轻轻晃动,隐约可见灵韵闪过。眼见他失去血色的脸白得几近透明,姜里雁走下去,抬脚便是一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