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修燃笑起来,像个恶童:“你是个女人吗?这样都射不中那玩意。”
周围响起一阵哄笑声,任严被吓得两腿发软,差点尿出来,人群里甚至还传来了两声唏嘘感叹,即便不愿意承认,天赋就是天赋,屈修燃这箭术确实比同龄人高出太多。
屈修燃从方司正那拿的箭筒,射完这两箭将剩余的都还给方司正。
动静闹得不小,赛场外也有些长辈也注意到了,任严的父亲站起来看到自己的儿子被欺负的全过程,便是焦躁不安,等确定没事才重新坐下,看向旁边盛玉的父亲:
“屈家这个孩子行事太过不知轻重,到底是没有爹教导,从小就像个地痞流氓,屈何一个女人家管不住他,什么事都由着他来,你们家盛玉在他手底下这段时间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盛父看起来笑了声,看向身边的严宽,是个随和的样子:
“小孩子之间也有自己的恩怨义气,我们就不要去管了。”
严宽便也没再说什么,一会儿功夫后山的大门已经打开,放世家弟子们进去比赛,人们也终于从围观中回过神来,他才下去找自己儿子。
其余人进了山门,一边走还一边在讨论。
一男一女骑着马,那少年道:“屈修燃还真的一丁点都没变,狂妄自大,到处树敌。”
方才在人群里一起讨论的少女笑了笑:“我倒是觉得他挺有趣的,尤其是这样的人愿意袒护谁的时候,不是挺有趣的吗。”
少年想了想,同意了这个观点:“就是不知道他这次是在替谁出气,是澹台安还是方司正?两人当时都在那,又都是方家人。”
“以前必然是澹台安,但现在确实说不准了。”
方司正上马时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原本一条腿迈上去,险些又落了下来,轻哼了一声:
“拿我和那个私生子比什么,屈修燃怎么可能会看得起澹台安。”
他一边往深林里走,一边回想起方才那人在他面前微微低头的样子,从小时候第一次遇见屈修燃,他就觉得这人非常耀眼,可屈修燃一直以来喜欢的人都是他那个没人承认的哥哥。
第一次被这人袒护,心脏都快从胸膛里跳出来,一直到比赛开始都没有平复下来心情,只要看见自己的箭筒就想起屈修燃英姿勃发的样子,到最后也开始破罐子破摔,一路上随便射猎了几头低级妖兽,光是摸着手里的弓箭去了。
他随便在深山里乱走,走着走着,才忽然觉得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似乎走上了什么岔路,还没等反应过来,脚下便忽而踩中了陷阱,那是用捆仙绳编制成的缚仙网,将方司正整个人连同着马匹给吊了起来。
小书童在下头急得乱转,但一丁点法子都没有,只好稍微走远些求救,但求救来的人却也不是善茬,他竟然找来了澹台安,这人悠哉悠哉,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
“你这王八蛋,竟然想暗算我,这破网是不是就是你丢在这的?”
“你想干嘛,你难道还想杀了我不成吗?”
澹台安从不理会他的挑衅,人站的很远,没有要救人的意思却也不离开。
直到方司正等急了开始对他破口大骂,这人终于有了反应,他一抬手,却不是救人,下一刻方司正怀里的弓箭从网中飞出,落到了澹台安手上。
他仔细端详了片刻,视线一点点扫过那只平平无奇的箭筒,手上微微用力。
只一个瞬间,那东西便在他手中化成了糜粉。
方司正原本还在挣扎,这一下看得目瞪口呆,方才还在自己手里的东西这么快就给毁了,人是半傻掉了:“你,你赔给我!”
可下一刻,他又被澹台安的眼神吓得愣在原地,这人平常在其他人面前就像一只兔子,温和平静,可这一刻眼神却好像随时会杀了他一样。
只是很快澹台安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平平淡淡开口道:“深山中妖兽多,再乱走你可能会随便死在什么地方。”
“我能死在什么地方?就算我死了也一定和你脱不开关系,你就等着被父亲教训吧。”方司正手脚并用挣扎,“不让我从这里头出去,你和你娘都别想好过。”
“错了。”如果换成平时,澹台安并不屑于和这样的人斗嘴,可今天却一反常态,脸分明还是那张脸,却让人觉得陌生,“你死了,方家依旧需要一个家主。”
如果方司正已经死了,方父便只剩下澹台安这唯一的子嗣,只要废了方父让他没有生育能力,就算他对澹台安心中有怨恨,也不可能再去追究。
这一句话几乎让方司正后背发冷打起哆嗦来,他和父亲虽然一直明白这道理,也一直提防澹台安,但这些年来澹台安一直体弱多病,隐忍又平和,所有人都认为澹台安是不问世故的高岭之花,没什么攻击力的兔子。
原著里澹台安一直在藏拙,没有人看得出来他修为如何,也没有人提防他。
与其说是害怕,方司正更多的还有一些惊讶情绪在。
“你就不怕我告诉父亲吗?到时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