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丢下这句话起身离开,留下稚桃坐在电视机前面,电视机正在播放纪录片的频道,铁线虫从螳螂肚子里钻出来。
稚桃原本想站起来跟着学长,但莫名地被那只挣扎的螳螂吸引了注意,直到听到林以安喊他去洗漱,他才关掉电视走向卫生间。
卫生间用的白炽灯,水龙头在灯下闪出金属光泽,稚桃看着水龙头,轻轻调试着开关,让水呈水滴样掉落,声音干脆迅速,跟他记忆里粘稠的水声不像。
稚桃关上水龙头,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怎么还能听出水滴声的不同来。
等洗漱完,他还是睡在原来的房间里,可能是因为他白天睡多了,晚上反倒有点睡不着,他望着手机里播放的视频,忽然啊了声,想起自己没有问到饮料的事。
原本稚桃想问的,但被学长一打岔就忘了。
怎么这都能忘啊,稚桃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滚动,心里不由地责怪自己,过会儿他鼓足勇气跟学长发消息:今天的饮料……
还没等他打完字发过去,学长就率先发来信息:对了,今天给你拿的饮料是我平常拿来入睡的,里面放了安眠药,不小心弄混了,不好意思哈。
无论怎么说,稚桃都没受到伤害,他得到解释后就安心下来,重新发送消息过去:没事的,我也没放在心上。
他注意到安眠药后又接着发送消息:你为什么要吃安眠药啊?是睡不着吗?
咔嚓。
开锁声把稚桃惊地从床上坐起来,手机也顺势滑到枕边,林以安从门外探出头,“我给你拿了点安眠药,你吃吗?”
稚桃原本想下床,结果林以安就直接来他床边了,门内漆黑,外面的光爬行过来,把林以安的影子扯的很长。
林以安站在床边,把手里的药按在稚桃唇上,轻声说:“吃吧。”
稚桃顿住,随后嘴唇微动,把白色的药片吞下去,林以安蹲下来轻抚他头发,随后吻上他额头,“晚安吻。”
稚桃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片刻后伸手按向自己的额头,神色怔愣地想:奇怪,怎么那么像养父。
是错觉吧。
他打了个哈欠,任由困意试探着拉他入睡。
林以安在厨房里哼唱着打扫卫生,等打扫完后,地上就多了七个塑料袋,塑料袋里的rou块挤压着,显出黏腻的形状。
门沿做了降音设计,开门的声音很轻,像是水滑落玻璃,顺理成章地在夜里打开,林以安拎着塑料袋走出门外。
再次回来的时候,他手里的塑料袋没了踪影,厨房也变得干干净净。
第二天稚桃要离开的时候,林以安坚持送他,于是他们两个一起出门,他们刚出小区就看见个中年妇女,眼神愁苦地注视着来往的路人。
妇女家里的孩子走丢了,在街上发传单找人,每走过个人,她就哀哀地问:“请问有看见过这个女生吗?”
她手上的传单被人接过又扔在地上,有张刚好掉到了稚桃脚下,他一低头就能看上面的人,是个短头发的女生,长的很漂亮。
稚桃觉得她有点眼熟,蹲下来把传单捡起来观察,林以安注意到他的眼神,凑近问:“怎么了?”
“我觉得有点眼熟。”稚桃低声说。
他们议论的模样引起了妇女的注意,她快步走过来,急切地问:“你们见过她吗?”
稚桃虽然眼熟,但确实没记忆在哪儿见过,只能很抱歉地摇头,看见妇女失望的样子,他心里也不好受起来,像是心脏被捂出了发痒的痱子。
等他们走远了,他还忍不住去回望那个妇女,记忆最深的是她头发,黑发夹杂着白发,凌乱地翘在空中。
林以安注意到他心情不佳,就伸手握紧他的手,低声说:“别想太多。”
稚桃的眼神从他们交握的手上滑过,有点不舒服地挣了下,林以安感受到他的动静,就把手松开。
这下稚桃倒惊讶起来,要知道上回学长可没那么体贴,忍不住抬眼去望学长,学长温柔地看向他,“怎么了?”
稚桃摇摇头,继续闷头跟学长走路。
“唉,对了,”林以安像想起什么,“那天我不是说销毁动物尸体的事吗?”
稚桃点头。
“其实是出自个细思极恐的小故事,有个人在网上提问:客厅有个动物死了,动物有一米六长,60公斤重,喷了很多血,墙上也有,问怎么样才能不留痕迹地销毁。”
如果是故事的话,那就不是稚桃的错觉,他直接问:“动物尸体说的是人类吧?”
林以安笑起来,伸手把稚桃搂过来,在他耳边说话:“对咯,不过我觉得最有趣的啊……”
好冷啊,这是稚桃的第一个感觉,学长的皮肤好冷啊,就连呼吸也是冷的。
“你不觉得他处理尸体的方式很有趣吗?”
稚桃微微抬头,学长离的很近,他们的头发缠在一起,近地能看清对方脸上的绒毛。
“他就坐在尸体前面,边问边处理,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