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桃听到这话倏然一惊,猛然回头看向巴士,旅游车是个小小的巴士,车上的窗帘是黑色的,但是透光,能看见里面坐着人,满满当当地坐满了巴士车。
斯诺曼神父温柔地拉上他的手,引着他往车上走去:“走吧。”
“我带你回家。”
他走在稚桃身后,在稚桃看不见的地方,双眼瞬间瞳孔放大,瞳孔和虹膜连成诡异的漆黑。
作者有话要说:
*瞳孔放大是脑死亡的前兆。
第10章
上车后,稚桃第一个反应就是冷。
冷的他瞬间打了个哆嗦,脚底的黑影想给他保暖,但这里不归它管,也就没有办法随意行动,就像被光固定在地上影子。
斯诺曼神父注意到之后,右手动作自然地解开衣服的扣子,骨节分明的大手带动着肩膀肌rou的变动,一拽一拉就把外套脱下来,披在稚桃身上。
稚桃下意识地拉住外套,忍不住转头看向身后的“百万”,“百万”很高,低着头看他,双手自然地垂在身旁,离稚桃很近。
“先找个位子坐下吧。”
听到“百万”的话,稚桃才意识到自己看对方看失神了,右手用力地扯紧身上的衣服,心里又羞又恼。
车上只有最后排有两个座位,斯诺曼神父坐在外面,稚桃坐在里面,在他们坐下后,窗外的景色就在不断地变动。
稚桃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的景色,忍不住犯困,他眼一闭头一歪,头就靠在窗户上,沉沉睡了过去。
斯诺曼神父揽过他的头,放在他的肩膀上,稚桃的发丝很柔软,随意地戳着斯诺曼神父的脖颈,让人泛起阵阵痒意。
旅行的小巴士停在原地没有动,随着稚桃意识散去,外面漂浮着乱晃的白色小球也跟着散开,窗外恢复成最开始的样子。
是一盏明亮的路灯伫立在山脚。
车上惨白皮肤没有脸的人群也渐渐消失,最终车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斯诺曼神父伸出长长的手臂,把稚桃怀抱着,黑色的眼睛凝视着他的睡颜,神父慢慢靠近稚桃的脸,与他隔着暧昧的距离。
但最终斯诺曼神父只是轻吻了下他洁白的额头,语带怜意地唤他:“我的心脏,我的珀耳塞福涅……”
他再次轻吻上稚桃的额头,低喃着:“……愿你的心灵能得到永久的平静。”
稚桃睫毛眨动着,睡眼惺忪地看向窗外,他头还靠着窗户,把外面的场景尽收眼底,看清的一瞬间,他就睁大双眼,脑子里仿佛被塞进了曼妥思的可乐,瞬间翻滚起来。
“我们到了!”稚桃开心地从坐位上跳起来,然后转过头看向“百万”,再次高声地重复:“我到家了!”
“百万”坐在原地笑着朝他点头,顺着他的话说:“那我们赶紧下去吧。”
稚桃朝大开着的车门跑去,斯诺曼神父在后面慢悠悠地跟上他。
他们上车的时候还是黑夜,下车的时候却已经是白天,稚桃家是个普通的居民房,在第五楼,没有修电梯。
稚桃脚踩在楼梯上,rou眼可见的开心,嘴里不得空地跟“百万”说话:
“居然一醒过来就到家了,完全没想到自己能睡这么久,可能是因为在石榴村里没有怎么好好睡觉吧。”
“我妈人很好的,而且做的糖油果子也特别好吃,我让她做点给你尝尝。”
“不知道爸他在不在家,我们家以前是卖菜的嘛,他就很喜欢空闲的时候就种种菜之类的,说不定这时候在外面种菜呢。”
稚桃语速很快,小脸红扑扑的,直到站在房门口才安静下来,踌躇着站在门前,这才惊觉手里还抓着“百万”的外套。
现在是大白天,气温很舒服,稚桃就把黑色外套脱下来还给“百万”,很不好意思地说:“抱歉啊,才发现还披着你衣服,还你吧,谢谢啦。”
等“百万”接过外套,稚桃这才重新面向家里的门,他的心又开始砰砰地跳,双手还不争气地在发抖。
他伸出颤抖地双手敲门,嘴里含着模糊的泪意:“……我回来啦!开门啦!”
“来了来了——!”一道敞亮的声音传来,接着就是急促的脚步声。
门咔嚓一声打开,门内站着位朴素的中年妇女,腰背微弯,头发乌黑,身上还围着红色的围裙。
稚桃看见她的瞬间,胸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疼的他眼里的泪水瞬间就掉了出来,声音哽咽地喊:“……妈,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稚桃的妈妈姓张,看见稚桃哭泣就慌起来,她把两只粗糙的大手在围裙上用力擦干,然后才上前抹掉稚桃的眼泪。
她一边抹,一边念叨:“都多大了还哭呢,别哭了,妈在这儿呢。”
稚桃被张妈拉进家门,一路哭着走过来,斯诺曼神父跟在他们身后。
张爸没像往常一样出门种地,外面阳光正好,他正躺在摇椅上,手里揣着收音机听,闭着眼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