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风景啊,祠堂啊,‘沉岭’那边不是新开了个游乐场嘛。”
仁野淡淡道:“我们这里有什么是外面没有的?可能她迪士尼都玩腻了,来这边的游乐场还能体验出什么新鲜感来。”
婆婆:“也是……我们这有的,外面都有,外面有的,我们这里不一定有。”
仁野:“你不用总是担心欠她人情,她需要帮忙的时候,我会还给她。”
婆婆一看仁野这副冷冰冰的样子,也就不强迫他多跟人接触了,确实,有人一辈子都住在这里,有人只是偶尔来那么一两次,面可以随时都见,但两个人身后的巨大差异不能随着见面的次数就慢慢消失掉。
一连一个礼拜,仁野没再见过何许一眼,但每天都会有人跟仁野提起何许,在这里见到她,那里见到她,仁野一眼没见着,却活像是每天都在见,光是解释两人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他就最少说了不下十遍。
仁野所在的地方叫‘夜凉’,周围还有好些个城中村,隔得都不远,大家在各处见到何许,唯独没有人说在‘夜凉’看到她,仁野没道理管何许去哪,人家又没来他的地盘上。
直到某天,仁野正在十三行档口里,周围吵闹,要不是手机震动,他险些没听到手机铃声,手机贴到耳边,里面传来男人有些着急的声音:“野哥,有人在‘双化’看到你朋友了,听说陈峰要动她。”
周遭的喧嚣好似在一瞬间止住,仁野脑中清晰地出现了一张脸,未免误会,他还是确认了一下:“看见谁了?”
“那个白头发的女孩子。”
何许一个人坐在装潢老旧的叉烧店里,已经等了半个小时,她饿得不行,点了半份烧鹅,给陈乃昔发了个语音:“你别来了,我快吃完了。”
陈乃昔马上回了个四秒语音:“来了来了,这不路上堵车嘛。”
后面还跟了个三秒语音:“我倒想闯红灯了,目测前面还有二十辆车。”
何许放下手机,饿得不想回话。
切好的烧鹅端上来,看着勾人食欲,何许拿起筷子吃了一口,怎么说呢,味道一般。最近陈乃昔带着她到处逛,到处找隐藏在各处的小店,有些地方会有那么一两样东西还不错,但大多数也就无功无过。
今天这地是陈乃昔选的,结果她毫无例外的又放了何许的鸽子。
何许无聊,低头看着泛黄的菜单,企图从上面找出令人惊艳的东西,正看着,门口忽然传来熟悉男声:“看看这是谁来了。”
何许抬起头,看到几米外的店门被人撑开,左臂‘吊’在脖子上的陈峰笑着走进来,小弟给他拉凳子,他坐在了何许对面,门口保镖见状,立马从车上下来,紧随其后进了店。
陈峰身后就一个人,他却笑得特别讽刺,“别怕,跟你聊会,光天化日的,我还能把你怎么着了?”
何许不慌不忙,神色平常:“那是,晚上你也没把我怎么样。”
陈峰知道,何许这是敲打之前那两次,他单手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闲话家常的口吻:“吃什么,随便点。”
何许:“没胃口。”
陈峰:“是看见我才没胃口的?”
何许心想,连陈峰都看见了,却看不见仁野,当然倒胃口。
不想惹事,何许起身:“老板,买单。”
陈峰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这的老板是我,我说请你,谁敢要你钱?”
何许看了眼收银台后的人,对方低着头,在装聋作哑和默认之间。
何许身上没现金,从身边保镖拿了一百块,放在桌上,“不用找,多的算我的。”
她迈步往前走,在跟陈峰擦身的一瞬,保镖一把将她扯到旁边,同一时间,茶杯在何许之前停留的位置崩碎,茶水溅了一地,门外保镖推开车门往下冲,店门口不知谁喊了一声,转眼间,几波人从周围一拥而上,顷刻间将保镖拦得看不见人影。
店外像是往油锅里泼了一瓢水,源源不断地人从四面八方往内聚,店内也很快进来一帮人,他们堵满了整间店,所有人看何许的表情,都带着一副自投罗网的优越感。
何许身边只有两个保镖,此时保镖已经竖起全部防备,伸手往兜内摸,何许按了一下,“什么意思,见过强制消费的,头次见强制不让消费的。”
陈峰又拿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不紧不慢的道:“既然要请我,半份烧鹅怎么够,我这这么多人,怎么分啊?”
何许还笑得出来:“这么点事,早说不就得了,这家烧鹅不够,把附近的都买回来,我看着你们吃,吃几只我给几只的钱。”
陈峰嗤笑:“你知不知道这是哪?”
何许:“在哪不重要,重要的是,别把小费变成医药费。”
陈峰嘲讽:“就凭你身边这俩人?还是外面那些个自身不保的?”
何许:“何必搞这么麻烦,我跟你单挑。”
陈峰始料不及,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瞪眼看着何许,“谁跟谁单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