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宜点了点头,“妹妹一人住在这处到底不方便。”
那赵公子又要说什么,恰好项寓从隔壁回来了。
他一进门看见赵嘉就目露三分防备似得,再听说是救了项宁的人,才上前正经行了礼。
赵嘉还不晓得他是谁,听到项宁说了一声,才惊讶打量项寓。
“没想到是宁姑娘的双生弟弟!今次一见,真是一表人才!”
他客气,项寓自然也不能缺了礼数。
项宜赶紧吩咐乔荇把桌椅收拾出来,好歹泡一壶茶招待人家。
那赵嘉甚是不在意,反倒同项寓攀谈起来,先说了薄云书院读书的事情,听闻项寓是自己考进去的,惊讶的不行。
“我还以为是谭大人帮衬,没想到贤弟竟是凭着自己本事。”
他看着项寓的目光都亮了几分。
项寓见惯了这般目光,尚算习惯,可他接下来,话锋忽然转了一下,声音小了几分,似是有些羞赧。
他问了项寓一句。
“其实我今日来,是想问一问......宁姑娘她有无婚约在身?”
他问了这话,脸色稍稍红了些许。
赵嘉那日从水沟里救起那狼狈姑娘的时候,便瞧住了她。
这些日,他先让人打听了一下项家的事,又加急往家中送了信,得了家中首肯才上前来问的。
只是他这么一问,却见项寓神色一僵。
项寓一时没有讲话,倒是乔荇沏好了茶,项宜招呼了他们一声。
项寓没有回答,转身就走了。
赵嘉并没有太在意,他自然是正大光明的,转头再让下人打听就是了。
因着要搬家,各处有些乱,赵嘉也没有停留很久,拿了些江南特制的去疤药膏给项宁,偷偷看了她几眼,就走了。
他这边走了,乔荇就过来跟项宜说了,赵嘉打听项宁婚配的事情。
项宜从他今日的举动就瞧出几分来了,这会听了,就笑着同乔荇小声说了一句。
“说起来宁宁确实不小了。”
都十六了,正到了定亲相看的年纪。
乔荇也道是,问了项宜,“夫人觉得那位赵公子如何?若赵家当真是上门提亲,您答应吗?”
谁料项宜还没有回答,项寓一步走了过来。
“姐姐不要答应!”
项宜讶然回头,看到了脸色青白的弟弟。
她默了一默,让乔荇先下去了。
四下无人,她低声问了项寓。
“为何不能答应?寓哥儿可有个正经的理由?”
她看着弟弟,见他眸光闪了一下,开了口。
“那赵嘉怎么说也是个世家公子,但我们项家却恶名在身又落魄潦倒,他想娶宁宁,并不是不在乎这些,或者真的喜欢宁宁到这些都不重要的地步,而是看重了长姐你在谭家做宗妇。纵然我们项家名声不好,但有谭家做靠山,他便觉得宁宁的出身也不算太差了。”
他抬头看了项宜一眼。
“若是哪天长姐不是谭家的宗妇了,他也能好好地待宁宁吗?”
项宜本想听听他能有什么样正经的理由,没想到他还真就说了出来。
他说得确实有些道理。
项家是什么名声,在世家眼中又是怎样的存在,项宜心里还是有数的。
项宜没否认,只是看了项寓一眼。
“我会好生思量的,不过这些事情,就不用你Cao心了。”
她说完,见弟弟脸色僵了一僵,但到底没再多说什么,离开了。
有了赵嘉的事情,今日便没有搬成家,又暂时住了一晚。
晚间项宜似若无意地同妹妹说了一句赵嘉的意思。
项宁吓了一跳,“我同那赵公子其实并不怎么认识啊。”
那就是无意了。
项宜点了点头,又问了妹妹一句。
“你怎么想自己的婚事?”
这个问题项宁还真没怎么想过,毕竟之前项家名声太糟,而长姐又嫁的坎坷。
她说不急,“缘何要急着嫁人呢?”
项宜听了这话,莫名多看了妹妹一眼。
“宁宁不准备嫁人了吗?”
而项宁开了口,笑了一声。
“宁宁的意思是不着急,过两年再嫁也不迟,总之,我都听长姐的就是了。”
妹妹言语间毫无掩藏之意。
项宜听了暗暗松了口气,但想到了自己弟弟,又觉得有些头疼。
项宁非是亲生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她也是在六年前父亲获罪流放之前,被父亲特特告知的。
彼时,父亲说此事乃是秘密,不要让人晓得,至于项宁的身份,父亲只告诉她是母亲一位故交之女,但是什么人又在何处,却不曾知道了......
项宜想起六年前的事。
难道彼时,项寓在无意中听到了这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