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也挂了一滴。
他指尖向下,拭去那水珠的同时,亦渐渐低头再次靠近了那唇畔。
他想,亲吻在夫妻之间本该是寻常吧。
她方才,应该只是有些累了。
然而他再次靠近,却看到妻子再次避开了他的唇。
浴房里的空气都凝滞了起来。
谭廷怔住,她已匆忙从他怀中抽身,快步离开了。
只剩下怀中空空荡荡的风。
......
翌日,书房里点了安神香。
但安神香的作用显然并不显著,谭廷坐在书案前,还止不住想起昨晚她两次的避开,也想起了弟妹问她思念一个人的问题,她回答的那句“不曾”。
选官的事情还没有落定,谭廷此番正式入仕的第一个官职,关乎甚多,这两日便有族中官员来信与他商议此事。
本是一件颇为紧要的事情,但谭廷莫名地一时间没有心情细论此事。
他觉得自己不该如此,但还是思绪忍不住飘飞。
也许还是因为他之前做的不好,冷落了她太久了......
谭建去了薄云书院也有几日了。
他想起当时欲将项寓也送去薄云书院读书,他们姐弟却没有答应的事情。
不晓得他们姐弟到底是如何考量。
她应该不至于拒绝了他的帮助,让项寓自己去薄云书院应考吧?
他们夫妻虽比不得旁人亲近,但还不止于此疏离。
谭廷想着,等谭建回来,再问一问书院情况,还是将项寓也送过去的好。
从前是他做的不好,但如今他与他们姐弟之间也该亲近一些了。
念着妻子,谭廷思绪又散了多时,才慢慢回了神,落到了书案上的事情里。
......
京畿,薄云书院。
谭建连着两日留在此地,到了第三日已经完全按捺不住要赶回家的心情了。
但他这边辞了书院山长要走,去发现书院外面不知何时堵得水泄不通。
谭建下不去山,问了一句才晓得,今日竟然是薄云书院春考放榜的时刻。
薄云书院专门给寒门出身的普通学子留了进院读书的名额,需要这些有真本事的学子通过考试才能进来。
谭建这等有优待的世家子,也禁不住佩服前来应考的各地书生。
他不由向那大红榜上看了几眼,那都是考中的寒门书生的名字。
名单不长,几眼就看到了尾,大多的人还是落了榜,但也有少部分人榜上有名。
只是谭建这么向下看了几眼,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他揉了一下眼睛又看了一遍,不敢相信地又叫了身边的小厮帮着他也确认了一遍,不由地咽了口吐沫。
“项寓?!寓哥儿也来薄云书院了?怎么还是自己考进来的?!”
他之前听大哥的意思,原本好似是想让项寓与他一起来薄云书院读书的,不知道后来怎么,项寓就没有一起前来。
他还纳闷呢,却没想到项寓自己来了书院应考,名次虽然靠后了些,但他还真就考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谭建的声音太大,有人闻声向他这边看了过来。
那人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转头就要走。
谭建连忙上前拉住了他。
“寓哥儿?!果真是你!”
项寓此次中了薄云书院的春考,刚要回家告诉项宁,再写信告诉长姐,就见到了谭建。
他并不想跟谭家人有什么理会,见了谭建也只不失礼数地拱了拱手便罢了。
但谭建却拦着他不让他走。
“你怎么自己来考了?嫂子她知道吗?”
他说着,又叫了项寓,“正好我要回家,你跟我一起回家吧,嫂子知道你考上一定很高兴。”
他这么一说,项寓怔了一下。
“谭二爷是说,我长姐也来了京城?”
谭建连忙说是,将大哥专程带着大嫂在身边行船北上的事情说了。
项寓听见着实愣了一阵。
没想到那位谭家大爷还真就把他姐姐带在了身边。
这又是什么意思?
以前不是恨不能十年也不回家吗?不就是看不上他们寒门出身的人吗?
这又怎么变了?
项寓不想与谭建多言,只道自己晓得了,之后会去京城寻自己长姐。
但谭建还在诧异,“你、你不跟我去京里住几日吗?”
他问了,项寓也只是摇头,冷淡地谢了他的好意,转身就没入了人chao里面。
他一走,谭建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也不敢再纠缠这位连他大哥都敢怼的小祖宗,连忙回京城去了。
大哥也真是的,怎么能让项寓自己来应考呢?
......
京城。
谭廷从书房回到正院的时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