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卿问:“是什么汤?”
太后微笑:“哪里是什么汤,不过是给他的补药。”
苏卿卿:“……”
又是补药。
很快,秋月就将药给端过来了。
“太子殿下,这是太后找温太医,亲自配的良方。我们太后的苦心,太子您可不能辜负啊。”
李瑾看着面前那碗浓浓的汤药,剑眉蹙了蹙,“祖母,孙儿今日胃有些不适,可否改日过来喝。”
太后摇摇头,“你若不喝,便让她来喝。”
她伸手指了指苏卿卿。
正在嚼蟹rou的苏卿卿怔住了,让她喝补药?
她闭口,不说话,等待着李瑾如何作答。
他应该不会让她喝吧?
是个男人,就自己喝!
李瑾抬眸看了她一眼,苏卿卿乖巧的眨了眨眼睛。他又转回眸,巴巴地望了望太后。见没有人搭理,片刻后,他掩住袖袍,抬手摸上碗沿。
眉心轻蹙,从桌上端起药碗,他闭上眼睛,仰头一饮而尽。
喝完后,李瑾放下碗,松了袖袍,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
“殿下,给。”
苏卿卿夹了块甜点放入他碗中。
李瑾看着那块黄澄澄的糕点,片刻后拾起筷子,吃进嘴里。
太后见此,给秋月使眼色,两人脸上挂起笑意。
在太后面前,她一定要是温婉贤淑,懂得体谅夫君的女子,更要与他恩爱两不疑。
晚膳很快结束,苏卿卿吃的很饱,太后摸着她的手,笑意连连,“能吃的孩子都有福气。”
临走前,她特地嘱咐苏卿卿,“日后,瑾儿喝的补药,就由你来负责看管。哀家会让秋月盯着,若太子不喝,便要劳烦良娣喝了。”
太后虽是笑着说,但是苏卿卿能看的出来,老人家真的是在动真格。这若是要她喝补药,那还不得鼻子喷血。
苏卿卿算是怕了,当即保证道:“太后放心,嫔妾一定会做好本职工作。”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喝那苦东西。这些苦,都该李瑾来尝。
月色天,皎皎明月悬空,繁密的枝木在地上投下Yin影。
二人踩着树影走出福泽宫,刘德全在前面提灯笼。
到辇车前,他停下,恭敬地站到李瑾身边,“太子殿下,您……”
“不必了。”李瑾挥挥手,“抬回去吧。”
刘德全应声,把他们打发走了。
苏卿卿看着远去的车辇,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这么远,她可不想徒步走啊。
“你也可以走了。”
“啊,哦,那妾身……”
苏卿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以为李瑾让她走,她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孤说的不是你。”他从刘德全手中拿过来灯盏,朝他示意。
刘德全走到他面前作揖,“太子殿下,苏良娣,老奴就告退了。”
李瑾摆摆手,“去吧。”
他说完,刘德全就转身,抬步走进了暗夜里。
李瑾提着灯,迈出两步,却发现苏卿卿还在原地。
“苏良娣是想留在这里喝药?”
男人的话飘进耳朵里,苏卿卿反应过来,连忙抬步上前,跟过去。
两人踩着地上斑驳树影,在月光下一前一后行走。
苏卿卿踩着李瑾的影子走,她不清楚这狗太子留下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不说,她也不问。
苏卿卿踩着他的影子玩,殊不知面前的人突然停步,她则一头撞在了他的背上。
“嘶——”她痛嘶出声。
狗太子的脊背很硬,像块石头。
苏卿卿揉着被撞疼的额头,身前的人转身,面对着她。
琉璃灯盏照耀着她的脸,渡上一层柔和的光,如黛的眉化在这光雾中。看着她吃痛的表情,男人出声问道:“如何?”
苏卿卿松了手,蹙起的眉松开,抿起唇笑道:“殿下,不碍事。”
李瑾“嗯”一声,苏卿卿以为他要走,熟料他却将手伸过来。
略许温热的指腹摸在额头,男人语气温柔,“还疼吗?”
这声音温润,听着让人如沐春风。
奇怪,狗太子对她这么好了?
这是在关心她?
“疼吗?”他低首,看着面前的人,又问了一遍。
“不疼了。”苏卿卿摇摇头。
片刻后,李瑾拿开自己的手,将手中灯笼转向前方,“既如此,良娣便随孤走吧。”
说完,他人已经抬步。
苏卿卿气呼呼地跟上去,二人一同步入小道。
四周静谧,密匝的枝缝里有夜鸟鸣叫。
越往里走,枝木越茂,将月光遮挡了个大概,只觉寒意森森,唯有手中灯笼温暖了一小圈路。
苏卿卿紧跟着李瑾,虽心有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