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燕云,对这种情场手段比较得心应手。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认怂,于是他嘴比心快地说道:“负责就负责,本世子还没怕过什么。”
如果忽略萧逸然微扬的嘴角,他看起来的确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冷不防地,萧逸然又开口道:“前面两条罪状,你还没解释。”
“我认罪。”燕云不再挣扎,他秉承着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准则,脸不红心不跳地狡辩道:“不是我不守承诺,而是我忘了。”
年代这么久远的事,燕云确实早忘了。
“你这么念念不忘,难道是当真了?”
燕云一直认为那是小孩子之间的玩笑,从没把它当真过。
他本以为萧逸然也是这样的想法,燕云话刚问出口,萧逸然的脸色又黑成了锅底。
他翻找的动作不停,却赌气似的不看燕云:“我当真了。”
这句话让气氛陡然降至冰点。
燕云本想蒙混过关,萧逸然又开口了:“做不到就不要承诺,不然总叫人空欢喜一场。”
萧逸然说这句话的时候极度认真,一字一句像在控诉又像在埋怨,细细感受的话,话里更多的是无奈。
不知是因为愧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燕云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不对。他没心思调笑了,站在一旁无措得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找到了。”萧逸然率先打破沉默,停止了翻找的动作。
燕云抬头看去,就看到萧逸然正拿着一封信。
信封是沉稳的靛蓝色,和燕云穿的衣服一个颜色。
见到这熟悉的信封,燕云吓得心脏一沉,他急得同手同脚地跑过去,想把信封抢回来。
还没碰到信封的边,萧逸然已经拿着信敏捷地跑开,燕云扑空,因为重心不稳摔了个大马趴。
他垂死挣扎威胁道:“不许看,还给我。”
萧逸然怎么会听,他瞟了一眼地上的燕云,又看了一眼手里的信,犹豫着又躲开几步,最终还是选择了誓死守住信。
犹豫片刻后,他麻利地拿着信,远离地上嗷嗷直叫唤的燕云。
为了看清楚信,萧逸然还特意拨弄了几下灯芯,让灯亮一些。
燕云知道装死没用,认命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蹭到萧逸然身边,不死心地试探,想趁机把信抢走。
萧逸然身手敏捷,燕云几次都无功而返。
“写给我的,为什么要拿走?”说完,萧逸然像护食的小孩一样,把信护在怀里。
萧逸然又状似不经意地补了一句:“才刚刚说过要对我负责,这就不认了?”
“你看吧。”燕云说着,背过身去:“反正就一句话。”
“近日微雨,多添衣。”
短短的几个字,萧逸然看了好久。
背对着他的燕云,听不到动静,好奇地回头看去,只见萧逸然端坐在桌前,翻动纸页的动作格外小心,仿佛面前放着的是他的全部身家。
萧逸然跟着读出来,他放慢语速,一字一句地念着。
明明是稀松平常的问候语,被萧逸然这一念,竟然让燕云听出一些别的意思。
燕云只顾着尴尬,没发现自己从脖子到脸一片都红了。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萧逸然又重复了一遍信上的那句话。
燕云以为他有心都弄自己,急头白脸地正准备辩驳,萧逸然却忽然无比郑重地直视着燕云开口道:“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这样嘱咐我的人。”
“谢谢。”
燕云没想到萧逸然会突然来那么一句道谢的话。
如此庄重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
燕云搓了搓手指,不自在地摸了一下鼻尖道:“我也是第一次给人写这种信。”
“好了别看了,就那几个字,要看多久。”
莫名的,气氛变得有点微妙。
为了掩饰尴尬,燕云假装豪爽道:“想看以后经常给你写,保准让你看得烦了,求着我不要写。”
听到这话,萧逸然这才慢慢地把信收起来,不是很相信地问道:“当真?”
“大丈夫一言九鼎。”说着,燕云拍拍胸脯:“说到做到。”
闻言,萧逸然低头垂眸,好像真的在沉思,好一会儿才道:“嗯,再相信你一次。”
平城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刚刚还大雨滂沱,这一刻连一点雨声都听不到了。
时不时传来几声虫鸣,衬得平城的夜更寂静。
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燕云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确定脚步声的主人正向萧逸然的营帐走来。
燕云脸色一变,走到门帘前掀起帘子就要跑路。
脚还没踏出去,他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近在眼前。
“完了,来不及了。”
燕云默念着在营帐里转来转去,似乎是想找个地方藏身。
“你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