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之后的三个月,壳生带着头上的伤疤,没有回过一次家。
在姐姐用罐子把他打得头破血流的那天,他一言不发地蹚过枯水期的河流,孑然一身去了对岸。
青蓝色的毒雾悄然降临,天地之间顿成一片混沌。
河上朦朦胧胧,不辨东西,唯有男孩蹒跚而去,一步一步,永不回头。
额角上淋漓的鲜血落入脚下的污水,激起点点血色的涟漪,惊散掘洞的招潮蟹。
对岸的风景渐渐清晰了起来,几座古老颓朽的船坞映入他的眼帘,稠风吹动茅檐,发出脆响,也撩乱着男孩凝上血块的短发。
壳生寄住在唯一的朋友小浦的家里。
小浦比他大一岁 ,脚趾间生着滑熘熘的蹼,同样是生来就被孢子感染的一代,也只有他从小没有嘲笑过壳生的背甲。
小浦的父母一辈也早病死了,余下他的奶奶,一个满嘴脏话却又坚韧执拗的半瞎老太婆和他同住。
他们曾经一起打渔、一起捕鳝捉虾,一起倾吐苦闷,分享作为难兄难弟的种种,甚至分享手淫的方式。
壳生十四岁的一天,小浦突然找上他,神秘兮兮地说,反正他俩这种天生怪胎不怕毒雾,所以他就跑山上林子里摘了几个没熟的毒菌子——就是散发青色孢子的那种。
壳生还记得,那时小浦告诉他:「以后玩自己屌子不用手指头了。你看看,这蘑菰的柄是空的,把伞盖摘了,鸡巴捅进去,操,爽得不得了。我在山上就忍不住去……」
后来小浦还送了几个蘑菰给他,而他也沉迷于那种私密的快感……直到某一天,他攥着大蘑菰自慰时被芋妲抓了现行,她痛骂壳生是个下流的变态,把房里所有的蘑菰抓起,一脸嫌怨地扔进河中,好像脏了手一般。
而到了今天,他和小浦围着饭后鱼骨狼藉的桌面,一样痛骂着芋妲的没良心。
「没良心的便宜货,真就以为她那逼能值几个钱!我们村里都没女的能操了!」
「结果她心心念念的海鸭子,啐,也看不上她这种女的!」
两个少年把铝杯里的劣酒一饮而尽,铿然一声掷在地上。
····
约莫这样过了几个月,某个炎夏郁蒸的日子,壳生裸着上半身,在小浦家附近的圩塘里叉鱼。
他扶着鱼篓擦了擦汗,喘着大气。
小浦突然从屋后出现,大声招呼他。
「别干活了——快点过来,大事儿跟你说。现在有个机会能够操上真的女人。」
男孩满面红光,兴奋异常。
「什么!?」
壳生一瞬间回了头。
「是真的,信不信由你。我奶奶那个瞎子老太婆都说我一定要去捡个老婆回家。」
小浦胸有成竹。
回到破屋中,小浦带着激动的心情细细讲明了情况:海鸭子前几天离开这一片流域的时候,船上的补给不够了,就强征河流下游村子里的腌鱼和蔬菜,只用一点点医用物资作为补偿,激起了全村人的反感。
结果,村里所有的男人和勘探船爆发了激烈械斗,船上的指挥官面对这些不知好歹的村民,毫无人性地调用了高能武器,赤红的激光粒子束摧毁了村庄,把
反抗者的躯体大卸八块,割裂成冒烟的焦黑肉块,整片河滩上,充满了濒死的嘶吼,泥土被染上血腥味,河水一派暗红,漂浮着断肢残臂,一片惨无人道的景象。
「他妈的,那些家伙下了狠手,那村里年轻男的没留一个活的。」
小浦说道,「那村子算是彻底毁了,我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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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压低声音,「现在但凡拿点食物,保证有吃有住,随随便便就能捡个女人回家,大姑娘小寡妇都有,甚至三五个拖着你的脚腕,没羞没臊地把奶子露出来,晃着给你看,只求你把她带走。」
小浦舔了舔嘴唇,夸张地比划着女人乳房的形状,绘声绘色地描述着。
壳生听着也兴奋起来,裆下隐隐勃起。
「那村子走多久能到?」
「在下游西边,走上个大半天就能到。我们感染者不怕毒雾,可以直接横穿山上的林子,翻到另一边去,还能快一点儿。」
小浦若有所思。
「行。不过我得回那家里一趟。」
壳生略有迟疑,「我好一点的衣服都还在那,还有我那把钢匕首,你知道的,骨柄凋花的那个。身上挂点宝贝的东西,女的也高看你一眼,毕竟我也想捡个漂亮的。」
「好,那明儿一早就出发吧。」
小浦说。
……壳生蹑手蹑脚回到了曾经住的茅屋。
芋妲不在家,当然他也一点不想跟这个毫无情分的姐姐打照面。
他摸了摸额上的伤疤,一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