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康熙彷佛没有听出宜妃话中的醋味,自顾拿着纸张怔怔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宜妃瞧了一会,见康熙没有理她,心中不禁有气,不满道:「万岁爷,您是不是又在想她了?」
康熙犹自出神,轻抚手中的纸张,喃喃道:「想他?不错,朕这几天确实是在想他、琢磨他,你说他到底……」
口中啧啧几声,没有说下去,只是摇了摇头,似乎颇有些纠结。
宜妃眼
圈蓦地一红,委屈之情登时涌上心头,拿出手帕轻拭眼角,轻声道:「既然想她,那干嘛不去找人家,还跑到奴婢我这儿做什么?」
康熙犹自出神,喃喃自语道:「嗯,是该去他那瞧瞧,不自己亲眼看一看,光听人说也拿不准信儿。」
「哼!」
宜妃有些恼怒,赌气般扭过头去不理。
康熙浑然没有发觉,自语半晌,忽然抬起头来,问道:「宜妃,你觉得噶礼此人怎么样?」
宜妃这才恍然,又惊又喜,迟疑道:「万岁爷,您……您刚刚说想的那个人,是……是噶大人?」
康熙莫名其妙,瞪眼道:「对啊,就是他,不然还会是谁?」
宜妃这才回嗔作喜,忍不住「扑哧」
一声,失笑道:「奴婢还以为是……是……咳……」
脸上一红,略有些不好意思。
当下轻咳一声,思忖半晌,答道:「噶大人就任两江总督多年,据说风评极佳,倒是没见过有人参他怎么样。逢年过节给宫里的进贡、京里大人们的冰炭两敬也是一样不少,礼数上倒是极周到的。」
康熙点头道:「这倒是。噶礼之母当年也是朕的乳母,小时候朕与噶礼常在一起玩耍,也算总角之交了。朕亲征噶尔丹的时候,噶礼随军出力颇多,深得朕心,此人能力也是极为出众,所以朕才把两江总督这一重任委任于他。」
顿了一顿,又道:「上月各地乡试,科举舞弊那是层出不穷,蝇营狗苟,贪墨横行。哎,你说怪不怪,单单只有噶礼辖内的江南秋闱干干净净,一个舞弊者也没有……」
宜妃冰雪聪明,早听出康熙话中之意,迟疑道:「万岁爷,您是说噶大人他……「话到嘴边,住口不语。噶礼身为两江总督,坐镇江宁,执掌江苏、江西、安徽三省军政要务,乃是当朝一品封疆大吏,位高权重。宜妃虽然受宠,但祖宗有「后宫不得干政」
之训示,她身为嫔妃,自然不敢妄议朝中重臣。
她话虽没说全,但康熙已明其意,摇头道:「那倒不是,噶礼这个人朕还是比较放心的。朕只是好生奇怪,他是怎么治理江南学风的?这江南贡院中,当真就人人诚信,没人想要投机取巧么?」
宜妃心中已有计较,却也没有明言,只是说道:「眼下不是还没放榜么,等过几天放榜后,谁榜上有名,谁真的有才学,那还不是一看就知么?」
康熙道:「江南文风极盛,自古以来就才子辈出,从前明到本朝历来都是压过北方一头。江南科场竞争之激烈,远非别处可比,就真是落榜者,也未见得没有真才实学。」
正说话间,小桃红已将食盘端至,把一碟碟点心、果子、燕窝、米粥依次摆在桌上。
康熙拿起一块奶酪饽饽咬了一口,边吃边道:「朕还是想着亲自去江宁看一看,是非曲直,总不能听旁人说,还是要眼见为实。若江南秋闱果无问题,噶礼这一套治学之风倒是可以推及他省,让大伙儿都学上一学。」
宜妃闻言柳眉一蹙,低声道:「又要微服私访?这回都要带上谁去?」
康熙诧道:「就还是老规矩呗。朕,宜妃你加上小桃红,哦,还有三德子,法印。往常出门不都是咱们几个人么?」
宜妃白眼一翻,拿起一块核桃酥递给康熙,冷笑一声,哼道:「哼哼,万岁爷您忘啦?上次谨妃给您送画,您一高兴,不是应承了她,说下回出门,也带着她去么?」
康熙眨了眨眼,盯了宜妃半晌,忽然哈哈一笑,嘿然道:「到这会朕可算是听出点味儿了,宜妃你是在拿话来试朕不是?」
宜妃双靥倏地飞红,忙道:「万岁爷您可别多心,我可不是那种为了争风吃醋不管不顾的人。再说了,这三宫六院这么多人,就算吃醋,那也吃不过来呀。奴婢只是想,咱们这么大的一个国家,事事全由您一人做主,这身旁要没个体己人儿,那可要辛苦的紧了。奴婢这倒不是自夸自赞,不过终究也算跟过万岁爷走南闯北,一路上打点什么的都熟,也省得旁人手忙脚乱,到时候抓瞎。」
秋波横斜,瞟了一眼康熙,忍笑道:「只是有句话还是要劝一劝万岁爷,以后但凡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后宫诸位姐妹们也好都分一分,别让人觉得厚此薄彼。」
康熙哈哈一笑,一把将宜妃揽在怀中,笑道:「好你个宜妃,朕说一句,你倒有一万句在等着。成,朕知道,不就是说上回赏给谨妃那些徽州纸么?这事儿怨朕,回头朕补给你。」
宜妃倚靠在康熙健硕的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