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胡乱抹了下嘴,“谢谢,晚安。”
颜司卓盯着他离开的背影,眼眸昏暗,瞳色漆黑一片。
他拿起方才王晋的杯子,仰起头,喝尽了最后一口,橙汁。
王晋钻进卧室,直接反锁了门。他慌乱地拿起手机,给Denise打了个电话。
Denise接通后,“喂。”
“小楠和安安呢。”王晋声音发抖。
Denise被他突如其来的低吼一怔,“屋里睡觉呢,怎么了。”
“你过去看看。”王晋在屋里来回踱着脚步,“快去啊。”
“。。。知道了,”Denise无奈起身。王晋听到她趿着拖鞋,步伐散漫,“是不是想孩子了,小卓不是说明天接他们。。”她打了个哈欠,“和你一起吃饭吗。”
Denise轻轻推开孩子们房间的门,借着走廊的暗光,看见了床上熟睡的宝宝。
“都睡着啦,”她重新退出来,放低声音,“你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王晋一屁股瘫在床上,人直直地倒下去,抹了把脖子上的冷汗,用胳膊遮住了眼。
“怎么啦,”Denise想了想,“你是不是真有什么急事儿。”
王晋僵了僵嘴角,“没事儿,只是想他们了。”
Denise笑了笑,“你早点休息,睡一觉就可以见到他们了。”
“今天小卓给他俩打电话,说要和爸爸一起吃饭,你不知道他们开心的呀,”她继续说,“电话筒俩孩子抢的谁也不让谁,最后我爸实在看不下去才。。”
Denise说到这儿,声音一卡,笑意收了收,“。。反正,明天好好陪陪他们。”
“明天别让他们去学校了,”王晋严肃道,“明晚不出去吃饭,家里留几个大人,我上次找的那个男管家,让他明天好好照顾他们,这几天别出门了。”
Denise一愣,“为什么。”
“别问这么多,”王晋揉了揉额头,“反正最近就在家,尽量哪儿也别去。”
“。。。”Denise叹口气,“行吧。”
王晋挂了电话,胸腔依旧打鼓似的,心跳震得他头晕。
渐渐地,他头脑越来越清晰,眼前浮现出一抹尘封心底的画面。
一年前,他看中了北京CBD的一座贸易大厦,有心想要拿下。正巧那时行业内正在举行竞标,参与者络绎不绝,他也不敢停滞,生怕落后。
那一期同台竞争的企业里,还有一个他十分熟悉的公司,华楚天地。
在这之前,他和华楚,一直是合作关系。这种关系大概持续了半年,在这半年里,王晋发现了问题。
这家公司历史不新,王晋当初选择合作,是因为前董事长兢兢业业的作风和优秀的资源。加上又是前辈,彼此认可与欣赏,便抱着谦虚学习的态度,拿下了三年的合约。
只是,没过几个月,那位前董事突然因病逝世。他唯一的儿子,也就是现在集团的大当家,匆匆举办了葬礼,招开了记者会,理所当然地继承了父亲的股份,成为和王晋合作的“新的”合伙人。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只是那位新董事长的火,不仅对内,而且对外。
很快,王晋收到了华楚的消息,提出重新制定利益分割比例,不仅要求由原本六四改为七三,更是大言不惭,命令庆达降低收购价,而且是只对华楚降低。
针对这种变相的垄断和压榨,王晋一面感慨他过于年轻,实力撑不住野心,一面展开了私下调查。说实话,他有些怀疑前董事病逝的真正原因。
最后,王晋经由各种人脉,了解到这个新董事是个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他终日游手好闲,嫖娼嗜赌,不仅败光了父亲留给他的家产,还搞垮了手里好几个子公司和项目,现在早已负债累累。据说,他父亲完全是被他气得血压飙升,脑溢血急发而猝死。
王晋这才想通,华楚重新提出利益分配,应该是那个败家子想拿更多的钱去填补自己欠的外债。
他当然不会任人鱼rou。只是没想到,自己还没说解约撤资,华楚竟主动提前一步派律师过来游说。
王晋当时没想那么多,沟通并计算过具体得失后,他潇洒离开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对于要不回来的损利,他不是不想计较,只是每每想起前董事,确是深有遗憾,只当是敬的最后一点恩意。
重新见到华楚,已是在这座摩天大楼的竞标舞台上。
结局似注定,又好像反转得生疑。
华楚最终拿下了大楼,哗然喝彩交错呼应。王晋疑惑不解,直到他看见结束典礼里,走到台前为那人递上花束的,满眼痴情款款的女人后,全都明白了。
那女人他在后台见过一面,这次举办招标会的房产商的千金。
王晋在心里冷笑。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个可以轻易妥协的人,尤其,让他像这样一个垃圾让步,他会觉得尤其掉了身价。
相反,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