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里,一个白发的老者正端坐在桌案的中央,他看见陈思源正背着我,并没有起身,而是聚精会神的观察了我们好一番,从鼻子里轻哼一声,“你们的家长忙成这样吗?”
我很快从一种莫名失落的情绪中振作起来。
我后来长大了才知道,他说出毕业了这样的话是有多违心,他多年里一直充当着我的陪读罢了。
陈思源耸了耸,放下车,像家长护着孩子一般抱住我的肩,向学校里大步走去。
正因为这么段因果,自然是要诚心诚意邀约,我大受打击,怎么说我们也是六年多的同窗,两厢虔诚探讨过很多的书页,虽然我不得不承认他和白良都属于高人一等的耳聪目明,但白良更擅长理科,陈思源却擅长各种学科,纵然如此,我迎着那无法理解的话,也并不是深信不疑,定要问个明白,“你偏偏要听馥汀兰的话,去国外读书吗?”
自然他便也不会解释,那如宁水般的日子,也只不过是个幌子罢了。说起陈思源人生中都是善意的谎言,无论主动或被动,他被我这么一问,一种信仰倒塌的空虚迎面而来,并不想深情意切的编造一达通的胡话晃点一个孩子,于是岔开话题说起他在国外的所见所闻,我正被丢在一座山沟沟里,有人花了心思与我聊天,又是一些新鲜话题,让我神往,引着我十分崇拜他,我虽被一直宠着,却也委实好哄,坐在一旁默默无言地听着,很快便也忘了自己要问他的话了。
第一次到学校的场景,令我记忆犹新。我果然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不由得站在了原地,惊呼了一声,“天哪!原来学校是这个样子的!”
陈思源老练的伸出右手,笑容可掬地说道,“韩老师吧,我想我们可以先找个适当安静的环境,谈谈我妹妹的入学情况。”
陈思源用力度适中的掌力温柔的拍拍我的后背,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勉强抬起头,试图抓住他的手,并努力的让自己站直了身体。
三天后,我们一起到了彩虹小街的一所私立学校,这里仅距离新住所不到两公里,而他不仅夸张的开车亲自将我送来,还在附近安插了很多的保镖。我很惊讶于他什么时候学会的这诸多本事,怔怔的看着他,“哥,你什么时候会开车了?这也太帅了吧!”
女孩子终究心思还是要敏锐些,这些细节都让我抓在眼中。我看见他十分的亲近,抓住他的衣袖摇晃着,一幅乖巧柔顺的样子,“哥,你过几日也与我一起上学吗?”
他回来时,馥汀兰将他留在客厅,一个人去了书房。在我的记忆里,陈思源从来没有离开过家这么久,他这次实则秘密去了国外,并将陈思源的名字留在了那边的一所国际学院,那边无论学业还是起居都相当严格,而他用了非凡的手段将本人移花接木的又送回了花城,只用了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日,不得不说他的雷霆手段真是骄纵的狠,宽着心坐在茶台边,为自己沏了一泡热茶。
这毕竟是一所私立学校,老师们都相对不那么的死板,这是个性格开朗的老师,“只要不是违背家长和学生的要求,我们都愿意配合,提前准备好的茶室,我想您应该能够满意。”
许多在操场上来往的学生用观看特殊事物的眼神望向我,我记得我脑子里闪现着无数的眼睛,整个人几乎变傻了,整个身子不自觉的扑向陈思源的怀里,将头扎在了他的胳膊弯里,两腿发抖,勉强发声,“哥,我没准备好,能不能让我先回去。”
陈思源呛出一口茶水来,摸摸我的头,“我毕业了。”
陈思源也有些意外,将我抱在怀里,一个年轻机警的女老师向我与陈思源快速走过来,“可是今天入学的新生家长?林校长正在办公室等您。”她开门见山地说道。
由此可见,我的年少过于天真,能够让我适应这个世界,目前还是有些困难的,对于一个从未接触过外界的少女,发生的一切馥汀兰也是无法预见的,她如此缜密的布置,却最为忽视了我的感受。
对于这样的新式上学方式我还感受不到有哪些不便,却觉新鲜,只是不知道过不了多久,我便栽了人生里第一个坎,虽然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大事,但是却让我记忆犹新。
“奶糖,你只需要看着我。”陈思源微笑着望向我,蹲下来,将我放在了后背上。
眼看着陈思源十八岁生辰日近,他似乎更忙碌了,我差不多有个把月时间没有见过他,待他回来时,他已长成个十分英俊的少年,一身笔挺的西装,卓然而立,虽然那面容还是不苟言笑了些,却已然有了当家人的威仪。
我害羞的将整个脸埋在他的后颈上,腿还在微微的颤抖着,随着他一步步走路的节奏,我感觉整个心似乎沉下了不少,虽然这样的入学有些浮夸,但是我知道能让我一步步走向勇敢的第一个人便是陈思源。
陈思源示意助手将门从外面关好,将我放在了沙发上,从怀里掏出一块奶糖,放进
这位林校长颇有些威望,是被这所学校的投资集团高薪聘请过来的专家,因彼时他未见到家长,有些心头火刷刷地往上冒,自然是有些不待见陈思源地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