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雨歇又想搞什麽花样?
他五指按上孟斩肩头,那里曾被连雨歇戳出血洞,以孟斩修为,伤口早已癒合,不留一丝痕迹。
他低声笑了,「结果你猜怎麽着?」
原来三楚门正带领一众仙家,於地界外千里向魔教发通传,欲与教主见一面。虽然所有人都认为,此一役必不可免,却还是十分谨慎,不愿直接宣战。
过往是害怕,怕对方随时把他送回大世界,再之後则是心酸。既然命运如此作弄,至少往後余生,他希望连雨歇能够过得开心一些。
云宝琴大惊,「教主,万万不可,如今林教使不在宫中,若是将我等调离,有心人士正可乘此机会,攻破禁制。」
即便担忧,但她相信教主的判断,云宝琴不再劝阻,领着孟斩回到他原先居住的屋子中。经过几番修葺後,被他狂化时破坏的不成样子的房间已经恢复如初。
他率先打破宁静,抬手抱了抱拳,「司鸿掌门,小可乃南延宫弟子孟斩。数月前,阴错阳差之下,救了被魔教叛贼追杀、身受重伤的教主。当时情况危急,不得已,教主带我入紫金幻境。」
「云云……」他们靠得太近,说话时,热气便喷洒在他的肌肤上。
寝殿内,宝石折射着五彩光芒,把那头白发缀上点点星光。吸引着人伸手过去,一下下的抚摸,发丝贴着背脊,掌心下是浮起的一身硬骨。
下来,乖顺的窝在孟斩怀中。
连雨歇平静的说。
被紧搂着的人忽然动了动,孟斩稍微松开手,对方立刻往後拉开些距离,双手捧住他的脸,仔细的瞧了好一会,再次凑上前,唇瓣贴上了他的眼睛。
就在这当口,右教使云宝琴请求谒见。
连雨歇和云宝琴都转头看着他,就在孟斩以为对方不会同意时,连雨歇却笑了。
「之後我便暂住在魔教宫内,受到连教主好生招待。近日却听闻仙门与魔教素有误会,是故特地前来解释,望两方能冰释前嫌,切莫为流言蒙骗,沦为他
腰间挂好法剑,长发束起,头戴月白道冠,周身盈满灵力,又变回初来乍到之时,与这处格格不入的小修士了。
「多虑了,」连雨歇嗤笑一声,「你以为他们当真是来除暴安良?做就是了,去吧。」
孟斩将幻境之中,连雨歇助他成元婴之事概略提过。
若是完全交由连雨歇,他肯定不会给任何人好脸色,一不小心,仙门就会认定教主在挑衅,越描越黑。
「云云,哥哥只有你了。」
「我坐上了这个位置,拥有至高的修为,得以窥视天听。可以杀掉任何让我不顺心之人,可以为了解阴魂,取你元婴,夺你性命。」
「好,」连雨歇沉吟片刻,「你与言织、邢天悟各带自己底下人手,送孟道长下山,务必护他周全。」
「秉教主,言护法已在堂中恭候多时。」
因此即便三楚门掌门司鸿苑面带微笑,邀对方入座,银鎏金双龙带的符文却隐隐突起,色泽加深。其余符修更是睁大双眼,尽力探查出孟斩身上,哪怕有一丝一毫的不对劲。
「教主!」
无处不在的敌意,孟斩自然也察觉到了,他很是无奈。这场景怎麽看怎麽像领导突然出现在聚会现场,把玩得正嗨的员工们当场吓尿。
贴得这麽紧,幸好他的小兄弟已经听话的软下来,不然不晓得有多尴尬。
魔教教主狂妄自大,喜怒无常,拒绝出面是意料之中,但来者是南延宫被掳去的弟子,这就是意料之外了。
「有没有饿着?会不会受冻?是跟我一样被人抓走了,还是有好心人家照顾他?我要活着离开,要一把火烧了这处,把所有人通通杀了……每一天每一天,我都在想着这些,因为若是不想,那便与死人无异。」
「哥,让我去说吧!」
听罢,连雨歇的不耐烦都要溢於言表,他正要起身,手却被拉住。
毕竟要与各家大门见面,孟斩在仆从的服侍下,换上一身素面暗纹衣物。
「言织回来了吗?」
此时此刻,几乎所有人都是又惊又惧,如临大敌,脑中充斥着这句质问。只有南延宫门人那处,投来的是担忧的目光,但心下猜想却都相差无几──恐怕魔教是以这弟子做饵,在其身上下了恶毒咒术,甚至逼其自爆灵力──虽说对在场诸修士并无任何威胁,但做为警告,已是极其侮辱。
若是做为人质震慑他们也就罢了,可依这架势,魔教竟是打算让这青年坐上主位?看他身後立着的一排黑衣人,各个魔气浓郁,极尽凶神恶煞之貌,有好些更是眼熟,不正是魔教的教使与护法麽?!
「每次我觉得,好疼,好疼……疼得受不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时,我都会想,弟弟在哪儿呢?」
说实话,即使开头并不是很美好,甚至称得上血腥,他也从未讨厌过连雨歇。
亲吻落在了鼻尖,颧骨,唇珠,脸颊上的任何一处。
「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