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段时间让同仁们有些等不及了。因为,我曾经在前文的最后写下了(未完待序)这样的字眼。本来,我是这样想的——父亲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学教师。他,和普天之下的许许多多父亲一样,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了。父亲是一个凡人。他,有喜怒哀乐,他也有七情六欲。父亲很内敛。有喜,你很难看到父亲喜上眉梢;有忧,在父亲的脸上你很难发现愁眉不展;有笑,你不会轻易见到父亲开怀大笑;有泪,在我童年的记忆里很难找到父亲的眼泪。父亲又很含蓄。在我记忆的海洋里,能找到的只是别人的怒气冲冲,却怎么都找不到父亲发怒的样子。同样,在我记忆的海洋里,我能感觉到父亲的开心也只是隐隐约约的,——一年里,每逢父亲在外地教书久了回到家里时,在父亲的举手投足之间,我能感觉到父亲那种深埋在内心深处的喜悦。在我的记忆里,父亲显得很平静、很谦和、很优雅也很文静。……本来,我是想真心地向朋友们细述发生在我和父亲之间的一些真实的故事的。对于发生在我和父亲之间的故事,我以前的定位是:如果是真情,就让真情自然地流露,如果是亲情,就让别人也能感觉到那种血浓于水的、仅仅属于亲情之间的温馨。可是,后来有位好心的文友的话提醒了我,——是啊,我已经有一位爱我的父亲了,我也真的深爱着我的父亲,我不能因为自己写实的文字而亵渎了自己的父亲!真的,在我的眼中,父亲是完美的。父亲出身在农村,在他的身上,沿袭了普通村民的朴实和厚道。父亲是小学教师,那可是老字辈的师范毕业生啊,在他的身上,透露着浓浓的中国传统文人的那种文化气息,那可是读书人特有的一种睿智,一份淡定,一种温文尔雅。是的,我怕了,我怕自己的文笔拙劣而亵渎了自己的父亲。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将选几件发生在父亲,我和别人之间的事情来写写。是啊,如果说在我的眼中,父亲是完美的化身,那么,另外一个让我感觉到很完美的人就要数校长伯伯喽!校长伯伯,其实就是父亲所在的那所小学的校长。初次见到校长伯伯,那还是一个夏天。时令虽说是刚刚入夏,可天气却是已经热得很厉害了。前文我已经说过了,以前,父亲是个小学教师,在七八十里外的一个小镇子上教书,平时难得回一次家来的。那天是星期一,一大早,我就和父亲一道乘上最早的一趟去镇子上的客车返校了。我们出发的时候天刚蒙蒙亮,东方的天际稍稍泛出一点鱼肚白,偶尔,还能听得到村子里一家接着一家的鸡鸣,不时,也夹杂着一两声不知谁家的狗的吠叫。说真的,自我出生以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出远门。所以,心里就有着一股说不出的莫名的兴奋来。我的脑子里没有父亲学校的清晰的概念。在我的印象里,镇子上的学校应该比我们村子里的只有三个民办教师的村学校好一些吧。父亲说了,我上小学的时候,要去他们的学校上的。所以,这次父亲回家时我缠着父亲,一定让他带着我去他们的学校去玩玩。至于父亲,也许是爱子心切的缘故吧,他拗不过我的一再纠缠,只好答应带我走。不过,临走的前夜,父亲跟我约法三章:第一,去了,一定要听话,我答应了;第二,在父亲上课时,不许我往教室里跑,我也觉得能办到;第三,如果他有事不在的时候,我不能哭闹整人,我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其实,在我的心目中,只有一个念头:到父亲学校去一定很好玩的,就这么简单。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就在我张望周围的满眼新鲜时,就到了。随着一声车喇叭的长鸣,父亲牵了我的手匆匆地下了车。一下车,我才惊奇地发现,小镇上的马路比我们村子里的路宽敞了许多。在我们村子的马路旁边,这儿一堆,那儿一堆,到处都是叔叔伯伯家们种地用的农家肥,同时还夹杂着有点刺鼻的臊臭味儿。这里却没有。这里的马路两边一连有好多的门,看着看着,我都有些纳闷了,就忍不住问父亲:“爸爸,这里的叔叔伯伯家怎么没有院子啊?”“傻孩子,那是街道上的铺面!”父亲便走边不经意地对我说。“那是街道上的铺面!”——那又是什么呢?我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嘀咕着。下车走了不久,父亲牵着我的手走进了一个巷子,巷子很深很深的,左拐右拐,就来到了父亲的学校门前。在我们村子里的学校门两旁就写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哦,我顺便交代一下,那时候,我虽然没有上学,可是在空闲时,跟随父亲或是母亲时常经过我们村的学校,看着那几个写的有点歪歪斜斜的大字就爱问,所以,在这里一见到“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我就知道一定是到了父亲的学校。)所不同的是,这里的门两旁的墙面更加宽敞一些,墙面是洁白的,很干净。字是鲜红鲜红的,看上去方方正正的,很好看的。快到校门口时,父亲又小声地问我:“怀玉,我们说好的话还记着没有?”我边走边抬头看了看父亲,然后使劲地点了点头,好像生怕父亲不让我进去似的。来到父亲的学校,父亲把我带进他的办公室,关上门,就匆匆地走了,临走时还没有忘了补上一句:“自个呆着,别出去啊!”父亲走了,我这才仔细打量父亲的办公室:一张半新的办公桌,一把靠背磨得有点发光的硬靠背椅子,一张单人床,床旁边有一个大大的棋盘,——我知道父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