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前面……有户人家。」雪夜里两个裹着厚实棉袄的男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在深深的雪地中,年纪较小的指着不远处透出昏黄灯光的一房屋的暗影。那冷洌的寒风杂带着大片的雪花灌进他的口鼻之中,说话都显得异常艰难。
「去看看。」年纪大点的定眼一看,回了一声,便朝那灯光透出来处走去……
「有人吗?」年青的伸手敲敲了门,喊了一声。
不一会,那两闪木门,被咯吱一声,打了开来,一个穿着毛皮的三十来岁大汉,皱眉看着门外的两人,问道:「两位……」
「大哥,我们迷路了,今晚上能不能在你这借住一宿,明天一早就走。」年青的忙开口道,这大汉开门时,从里面涌出来的热气,让他更想窜进里面去。
「进来吧。」大汉挡在门口的身子一退,让开道。
「谢谢了,大哥。」年青的赶忙大腿一跨,窜了进去。年长得朝汉子点了下头,也跟着迈进了屋中。大汉等他们两人走进,随手关上了木门。
年青的一窜进屋中,就一阵兴奋地大呼小叫:「喔,太暖和,太舒服了,大哥,太谢谢了。」叫着朝汉子展颜一笑,露出两个尖尖的虎牙,显了几分孩子气。而且随便打量起这汉子来。
这汉子跟他差不多高,很粗壮,尤其身子上仅裹了一件半边的毛皮袄,露了半个肩头和一只粗壮的手臂,下身穿了一条毛皮裙,两条结实多毛的小腿露在了外面,脚上穿了一双好似也是毛皮制成的半筒靴,俨然是个猎户的模样。这汉子的轮廓极深,粗眉大眼,勾鼻阔唇,尤其那散乱未绑的长发,平添了一股野性的味道。
「不用。」汉子露了一丝微笑说道:「两位,先坐一下,我进里屋拿点东西。」说着转身撂开一张毛皮帘子,走了进去。
「爹,幸好有这麽一户人家,不然我们今晚非在外头冻死不可。」年青的拍拍身上的shi雪,坐在一方桌旁边的长凳上,有些夸张地说道。
「这天山人迹罕至,不知道这夜春秋藏在哪处位置。」年长得眉间带了一丝忧色,也拍拍了衣服,坐了下来。
「爹,这夜春秋真的知道极乐宫的确切位置?」
「他原是极乐宫的三大长老之一,若是连他都不知道,哪别人就更不知道了。」年长的也就是来天山找人的戒痴,浓眉紧缩,出声道。不过这天山如此之大,而且风雪强劲,要找个人不是那麽容易的。
年青的,当然是他的儿子戒虎,眼珠一转,轻声道:「爹,要不向这个汉子打探打探,他应该比我们熟悉这里。」纯
他话刚说完,进了里屋的汉子,挑帘走了出来,手上拿了一个大坛子,还有一大块不知是什麽畜生的大腿rou,笑着道:「两位,先喝点酒,去去寒气。」说着往桌子上一放,又走到旁边拿了三个大碗过来。
「多谢。」戒痴松眉一笑,道谢道。心想这汉子连问都没问他们的来历,就拿了东西招呼他们,还真不是一般的豪爽热情。
「大哥,请教一下,这天山有个叫『绝情谷』的地方,你可知道?」戒虎大嘴一张,问向正给他们碗里倒酒的汉子。
汉子一听他的话,愣了一下,看了戒虎一眼之後说道:「我劝两位还是不要去绝情谷。」他这话中之意分明是知道这绝情谷的位置的。
「大哥,你知道绝情谷在哪?」掩不住兴奋之色的戒虎睁着那双大眼叫道。
「打猎的时候,无意……」汉子脸上突然窜起一丝可疑的尴尬之色:「闯进去一次。」那视线也变得有些闪烁不定。
戒虎正想要求他能不能带他们去,却被一旁已看出些端倪的戒痴出声挡了下来:「虎儿,此事稍後再说。」然後转头问向汉子道:「这位兄弟,不知如何称呼?」
「两位叫我阿汉就成。」汉子给他们满了酒,又伸手掰那腿rou,刚一掰开那腿rou,浓烈的香味就散了出来,引得肚中早已饥饿的戒虎,咕咕直叫,那声音传了出来,让他好不尴尬。
阿汉露齿一笑,对戒虎伸了个轻便的动作,说道:「吃吧,这山中只有这些野味,没其他东西好招待你们的。」然後自己也坐了下来。
「阿汉哥你太客气了。」戒虎很不好意思地一笑,不过还是很快地伸手扮了一块嫩rou,放在嘴中咀嚼,含糊不清地称赞道:「真好……吃,阿汉哥,这……系伸妈柔?」
戒痴看着自己儿子那一副狼吞虎咽相,轻摇了下头,对着笑得很是开心的阿汉说道:「我叫戒痴,他是我儿子戒虎,我们是从中原那边来的。」
「你们真要去绝情谷?」阿汉眉头微皱,不太确定地问道。
「是,我们想找个人。」戒痴看着阿汉脸上有些可疑的红晕,心想这汉子肯定在这绝情谷遇上了什麽事。不过心中有块石头落了地,既然他知道,找这夜春秋就简单许多了,总比他们大海捞针一样,不知要好几倍。
「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去了。」阿汉再次劝说道,他哪里知道他们是势在必行。
「为什麽?」戒痴终於提出了心中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