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满溢的焦灼与那滴未曾落下的泪,她看得分明。
马斯坦摩挲着杯沿,吸了一口热茶的袅袅烟气,随即吹散雾气慢悠悠饮了一口,点评道:回甘绵长,不错啊。
原本待在客厅的马斯坦见去厨房泡茶的霍克艾迟迟不出来,忍不住自己走了进去。
那她呢?
这么多年,我最心慌的时候就是那一刻。我怕你死去,我不能接受。每每回忆,他还会心悸。
那会让人觉得生分。
她被人钳制割断了血管血流如注气息奄奄,敌人用她的命去威胁马斯坦强迫他进行人体炼成。幸而二人心意相通,他看懂了她的眼色,局面出现转机后,马斯坦立即不顾一切穿过人群来到她身边将她揽入怀里,一声声唤着中尉。梅用炼丹术帮霍克艾止住血后,他闭眼紧紧抱住她,仿佛怀中是失而复得的珍宝。
马斯坦的第一次求婚失败时,他很意外。
抛过工作,她也是他最重要的女人。
霍克艾静静依偎在他怀里,圈住马斯坦腰的双手却用力了几分,末了才开口,都过去了。现在很好不是吗?
霍克艾没去拆穿他拙劣的谎言,厨房窗外传来的雨声,分明昭示着雨势渐缓。她任由她的上司将她打横抱起,行走间像小鸟轻啄般从她的眉梢到嘴唇一路落下许多吻。他逐渐急促的呼吸声盖住了嘀嗒的雨声。
霍克艾被门口站着突然出声的马斯坦打乱了思绪,回神过来,定了定才回答:是上次阿尔和梅来拜访时送的新国特产,叫普洱茶。我第一次泡,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她转过身,斟了一杯递给他,小心烫。
香气好特殊的茶。
莉莎,我说过工作时间外和独处时不要叫我的头衔。
马斯坦说:还记得我第一次抱你的时候吗?那时候我真怕失去你。
那是内乱后的第六年,一个昏昏欲睡的下午。
马斯坦欣然同意。他向霍克艾走过去,把手上那盏茶放在流理台上,轻轻拥住霍克艾。被他抱了满怀的人脸上没有愠色,闭着眼睛轻轻把头靠在他的胸膛。
今天是周五,好不容易解决了一桩棘手事,为了庆祝,他特意挑了家餐厅和霍克艾共进晚餐。为了今晚,他还额外打扮了一番,出去晃一圈,人人都打心底赞叹他风度翩翩。
不是中尉,不是作为他的副官,而是属于她的名字。
他达成了他的愿望,那么她的愿望,也算是实现了吧。
儿也日益成长,其他志同道合战斗过的同伴都事业有成家庭美满,这个国家也在他的治理下迎来了新生,欣欣向荣。
多少年过去,他的心跳依旧如雷鸣,从心脏上流出的热血曾轻易点燃了这片大地,拯救了万千生灵。
他上任之初,就算有赫赫战功与政绩,也因资历太浅而堵不住悠悠之口。好在一年下来,总算是安生很多。
霍克艾当然记得。
那一年决战时,他在暗处听着霍克艾和那个大佐的对话,即使她解释那只是一个为了验明正身开的无伤大雅的玩笑。那时怒火中烧的他没有时间去仔细思量这背后隐藏的意味,直到后来某天恍然大悟,原来他的副官也曾想过或者心底里暗自希望过他能直接叫她的名字。
他也看见了她眼角生出的那几条细纹。
他倚在厨房门上,抱着手看倒茶的副官。任何时候,她都是沉着冷静的,就连泡茶这么小的事儿,也做得挑不出任何毛病。厨房的灯光打在她侧脸上,勾勒出好看的线条,露出的后脖颈温润如玉。马斯坦静静看着不知因何事出神的霍克艾,眸光逐渐温柔,嘴角也挂上一丝微笑。
马斯坦说:雨越下越大了。
马斯坦听了她的话就开始油腔滑调:我喜欢你,你什么时候让我带走?说罢伸出一根手指堵住霍克艾的嘴,别说话,让我抱会儿。
大总统阁下你已经听过很多遍理由了,还要我再说一遍吗?他的手指没撤走,于是她说话时开合的嘴唇与他的指腹摩擦,窜生出一股电流,从指腹一路闪进心底。
那是岁月流淌的痕迹,他们都已不再年轻。
霍克艾靠着流理台,也喝了一口。她对茶叶饮料没什么研究,也算不上喜好,你喜欢就拿走吧。
蹲在自己小天地正和一个毛绒球玩得正欢的疾风号好奇得看着一号主人和二号主人以一种它不能理解的姿势进了卧室,关门声砰一声响起。然而这种情形它早已见怪不怪,舔了舔爪子,低下头默默想接下来要玩哪个玩具。
追随的人肩章上的星星越来越多,直到最终再也容不下新的一颗。她对他的称谓从少佐、大佐、上将,最后来到了大总统。
他接着说:到底为什么又拒绝我呢?
霍克艾呼吸的热气喷薄在他胸膛,隔着一层白衬衫,无端痒痒的。
窗外直射进的阳光很刺眼,马斯坦坐起来去调节窗叶,回过眼就正好看见兢兢业业埋首在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叫莉莎·霍克艾的女人,是他最大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