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陆游於酒店房间等候多时,终究没等到白一鸣的敲门声。
八点三十三分,即约定时间三十三分钟後,齐陆游终於决定放弃等待,但几乎於他解开表带,准备入浴的一瞬,酒店房门被急促地叩响了三下。
历逾半小时,终於盼来的一刻却更似反高chao──齐陆游甚至望住已松开的表扣几秒钟,想到底是按原意除下手表,还是将其戴回才迎接白一鸣。
陆游选择了後者,犹疑的片刻促使白一鸣再次三叩房门──至少在齐陆游看来,门外之人最好为白一鸣。
「司机飞站了。」为一鸣於陆游开门後的第一句。
话毕,一鸣未等陆游有反应便径自於陆游身侧的罅隙摄入房间,瘫坐於凳上,露出极疲之态。
一鸣未有显露但陆游期盼看到的,却是相隔六月再会之或喜悦或兴奋之色。陆游慢慢关上门,转头打量住对自己略嫌冷漠的一鸣,不禁不忿。
但如此的念头忽至陆游脑内:冷漠未必非为往後的节目作映衬。陆游知,一鸣亦知,此夜尽处将不遗冷静或淡漠的余地;一鸣故作冷淡亦只是因未能摆脱羞涩而生的防御机制罢了。想及此处,陆游自不忿转为怜爱,腑脏亦随之兴奋地收紧。
遗憾齐陆游最擅长的把戏之一,便是拒rou体之所需於一种他自己亦无法忍耐的地步──例如业务忙碌之时总是坚持不食午餐直至晏昼三点几恍如昏厥之际先至狼吞虎咽下一个麦香鱼配大薯。於是,尽管深知能慰藉那另一种饥渴的营养素已於此刻以回避住自己眼光的白一鸣的型态现身於房中,但齐陆游依旧镇静道:「我刚刚正准备洗澡。」
表扣再次被解开,而此次厚重的表被顺利除下,被置於白一鸣面前的茶几上。
白一鸣终於直视齐陆游,依然若无其事,道:「洗吧。」
齐陆游开始解开袖钮,左边,到右边,再是前襟的钮,不紧亦不慢,直至白衬衫化为首尾难辨的一条白棉布被弃置於腕表旁,而齐陆游历经锻链的上半身亦暴露无遗。
陆游、一鸣如此对峙住;忽然,一鸣自凳中起身於陆游动手解开皮带的同一瞬,转身,道:「我在这儿等你。」
「好。」陆游应道,但却於合眼淋走带有芫茜籽香气的洗发水之际,听见浴室的氛围被打搅了。猛然睁眼转身,发现白一鸣已悄然潜入淋浴间,与自己一般一丝不挂,髀间之物肆无忌惮地展示住一种与一鸣身材不甚相称的壮大。
此般景象映入眼帘,齐陆游的身体亦迅速作出同一鸣相仿之反应,只是虽然齐陆游拥有较白一鸣成熟、宽阔,以及高出几厘的身材,髀间正迫切完成伸展及膨胀动作之器,却未及後生男子那般粗壮挺拔,较白一鸣那傲岸的北四十五度,齐陆游的阳物几乎呈直角,彷佛带有责备意味般指向白一鸣。
胯下略略逊色从来未有动摇齐陆游作为攻方的意念。此夜亦无例外──就在水气氤氲中,水声激荡下,齐陆游以一种不容对抗的手势将白一鸣翻身,将一鸣六个月未有发市的紧闭的窟窿逐毫逐毫重新扩张开来……
清晨,齐陆游应白一鸣的建议,沿赫德逊河跑步。
五月的纽约热得出奇,陆游身上的运动衫在起步十分钟内就shi透了,而现在,监於不久前迎面擦身而过的,裸住上身的白人男子的例子,齐陆游也褪下上衣以作汗巾之用。
另一方面,白一鸣依旧酣睡於空调充足的酒店房内。
於转入百得利公园的路口歇息时,先头半裸的白人跑手重新追上了齐陆游,二人正并肩凭河栏喘气。
齐陆游感觉到五尺开外对方向自己投来的眼光。那是来自灰蓝色眼珠的渴求的眼光,而蓝眼珠则深嵌於一张充血充得通红的脸庞中──与大汗淋漓的花白躯体一致,均於曝晒下呈现出彷佛带有警告意味的血色,令陆游有点担心。
浏览了一遍对方之後,齐陆游不禁开始臆想对方眼中自己的模样──白人男子可能即刻假定自己为中国人,又或者仅将猜想停留於「亚裔」一词;一度努力不引自己外型为傲的齐陆游於过去几年内终於接受了现实,於是当下他能够分析出白人男子渴望的神情大致归咎於自己因游泳、攀岩练就的Jing实体魄,或者还有小部分源自与白人男子迥异的,於对方散发住「异域情调」的nai啡肤色。齐陆游不禁继续思忖,自己於西人眼中真带有「异域风情」?
但陆游已无时间猜度此问题,因为他的长久注目已使对方有了自己有意的错觉,白人男子怀住期待将身体转向齐陆游。
想住白人男子能给予他的,他早於头一晚获於白一鸣身上及体内,齐陆游礼貌地点下头,重新跑起,遗下失望的,经过度曝晒的西洋男子。
思绪触及白一鸣──确切讲应为前夜自己深陷於白一鸣体内时,一鸣按捺不住却又强持含蓄的yin唤声,以及半推半就搭於陆游大髀上的渗住微汗的手掌,内裤不禁又因容量满涨而变紧了。
一个急弯之下,齐陆游往地处十四街的酒店折返。河栏边,方才的白人男子已然了无影踪,但望见迎面跑来的另一金发少女,齐陆游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