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王正波)
天儿越来越冷了,黑得也早,我在办公室里坐着,看着楼下边的亮马河,手里还摆弄着新印好的名片,我不用再下第一线做技术工程师了,现在是销售工程师。
工作虽然比以前轻松了,只负责做一些技术说明以及现场调试,不过反而觉得无聊,一有洋人在的时候,我就立马儿靠边儿站。
看看表差不多七点了,我拿着包起来和加班的同事打了招呼。从楼里下来,外边儿的风已经有点像刀子了,划得我脸疼。坐车到家本来想做点丸子汤暖和暖和的,可是一推门,才发现我买的rou馅儿算白费了。
厨房里摆着四个包得整整齐齐的大闸蟹,我这通纳闷儿,这是哪家的螃蟹发育得这么晚,到这日子了还能在我们家厨房里呆着。
“回来啦?”
我一回头,看见车磊站那屋里,脚下边儿又多了双棉拖鞋,穿着那幼儿园发的睡衣:“哪儿来的螃蟹?”
“我们单位发的……”
“好么,能吃吗还?”我皱着眉看着它们哥儿四个。
“废话,今儿下午大家一起领的,没看还活着那?”
“这日子吃螃蟹行吗?”我还是不放心,螃蟹中毒那是大事。
“有什么不行的?你这人就是不讲究科学,冬天不是照样儿有大棚养殖的西瓜!”
我看那四大金钢,自己肚子里边儿也叫唤了,算了,吃死再说吃死的,死之前不是还能吃了吗。我赶紧放锅里蒸上。然后调好了佐料:“你今天回来得挺早啊。”
“嗯,就是开会,领东西什么的。”
“猫吃了吗?”我突然想起来得问问SASA吃没吃饭。
“吃了吧。”
“你又给他喂猫粮了吧,那玩艺儿吃完了毛儿不光滑,它也不爱吃。贴饽饽小鱼儿多好。”
我抱起SASA,回头时候吓了一跳,他正捧着那nai瓶子喝nai呢:“又发烧了?”我问他。
“没啊。”
“那你这是……”
“给SASA试试牛nai温度,Cao!”
我哈哈地乐起来。
二十分钟估计螃蟹差不多了,吃到一半儿他觉得没啤酒不是滋味儿,我也有点儿想喝,拿起衣服下楼买了四瓶‘燕京’回来,这通吃喝真痛快。
晚上看电视,他坐沙发上,我抱着SASA蹲地板上。他又看不顺眼了:“你丫老蹲那儿作甚?”
我回头儿看了他一眼:“抻筋。”
冬天睡觉就是舒服,这两天试暖气,屋子里也有点儿热气儿了,我们俩盖着被没多一会儿就睡着了。
一过十二点我这梦就开始了:车磊把猫团成一个球儿,在我身上不停的蹭来蹭去的,痒得我死去活来,一边儿推他一边儿蒯,这也太痒痒了,没多一会儿这梦就和我一块儿醒了。
屋里边儿黑着灯,我这身上痒得依然是死去活来的,有蚊子吧,我抓了几下想去点蚊香,又觉得不对劲儿这都几月了还有蚊子?往身上一摸、好么,胸口胳膊上都好像起了小疙瘩,坏了!我立马把大灯一开。
车磊那俩死鱼眼眯眯着睁开:“我Cao!大半夜嘛呢?晃死我啊?”
我跑镜子跟前一照,还好,脸上什么都没有,再把睡衣一脱!牛逼,我这一身的小红点儿啊,就跟作战指挥图塞的,全让红区给占领了:“我靠!”我大喊一声。
车磊醒过来了,吓了一跳:“嚷嚷个鸡巴啊!”
我从厕所出来,站他跟前儿,他先是定神一看,然后就哈哈大笑,BK的。我一赌气坐地上了:“风疹?”
“哪儿有这日子口儿得风疹的。”
“你有吗?”我过去扒他的上衣,好着呢,连毛儿都没有。
“海鲜过敏了吧。”他看着我身上的红点儿说。
我点点头:“我明天还得去医院,靠!”痒痒得要死,我跑到楼下昼夜药店,买了一盒‘息斯敏’先顶着。吃完了困得要命,原来不是止痒的,是安眠的……
第二天白天,我坐办公室里这通难受,车磊还左一个短信右一个短信的没完没了:【还痒吗?我帮你挠挠?】
我看见就一肚子的气,你挠管嘛用啊,现在就算猫过来挠我估计都没用。
好不容易到了三点,我找了个借口提前从公司出来,直奔坐堂老大夫,老头一看,说是怎么怎么着了,给我开了五副药。我提着药回家,看看我这新屋子,成他妈‘达仁堂’了。
喝完一副药又困了,躺床上睡了一会儿。把身上裹得紧紧的,大夫不让见风。睁开眼的时候差不多九点了,才想起来还没做饭,一会儿那BK的回来该吃不着热的了。
起来就痒,喝了两口热水,有人敲门。我过去开,一个大个儿男的打扮得还挺不一般的:“车磊在吗?”
“他还没回来,您是?”我问他。
“我们是他朋友,这小子,让我们这点儿过来的。”后边儿又钻出一个来,我往外一扒,一共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