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哪怕一瞬,想过自己所作所为,是错误的?
不嫖娼狎ji很难吗?
不打骂妻儿很难吗?
你是用这肮脏的下体生活的吗?不用它侵犯玷污女子的身体你便会死吗?只是要你去尊重女子很难吗?做一个有良知的人很难吗?她们只是想好好活着啊
慕雪窈轻笑。
不会死?不难?既然不会死、既然不难,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
我问你,为什么啊?
她抓着慕容羡的衣襟冷质问,对方却已没有回答她的力气,只余下微弱的喘息。
她的情绪早已失控,血蛊发作,暗红色的瞳孔此时已彻底的变为血红色,掐着慕容羡的脖子将死命他往墙上撞,就如同方才他对她妻子所做的那样。
她想不通,实在不明白。
男子和女子明明都是人。
男子却可以将女子的性命当做草芥肆意玩弄,有权有势的男人甚至不用害怕因为杀死一个女子,而承担任何后果。
但没有权势、没有力量的女子,却连好好活着都很难。
慕容羡已被割下的左手五根手指,被慕雪窈平整的摆放在地上,随后又一刀扎进他的大腿里,鲜血泵跳而出。
他痛得下体失禁,尿ye濡shi了他胯下衣物,同时眼皮翻白、冷汗直冒,几乎快要昏厥过去,但慕雪窈点了他的大xue,他只能清醒地看着自己的身体的部分,一点点被慕雪窈切割。
那双握剑的手,如今连一个手指头都不剩下。
疼痛感渐渐凝滞,失血过多让他觉得浑身发冷,感觉生命力一点一点流逝而去,他至死都不知道自己因何而亡。
或许他清楚,但他仍旧不想承认自己是错误的。
这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一样,他不过做了全天下男人都会做的事情。
只是因为他嫖娼狎ji,打骂妻儿?
因为这点小事便为此送命,开什么玩笑
他也实在想不通,所以在荒谬的讥讽与刺骨的冰冷中死去了。
人的生命,就是这样脆弱的东西。
也太不经玩了。
慕雪窈讥笑一声,松开他的衣襟像是丢开一件垃圾,随后缓缓站起身来,踩着他已被鲜血浸透的衣角,在地面上画出一朵血花。
待情绪稍许平复,她看向瑟缩在一旁妇人和孩子淡淡道:你不必害怕,只要告诉官府人是花见绯杀的就好。
比起丈夫永无止境的暴力和辱虐,看着自己的丈夫被人杀死,反倒令她感到解脱。
她知道花见绯,知道花见绯不杀妇孺稚童。
呜谢呜呜呜莘娘忍不住号啕大哭连一句完整的谢字都说不出来,喜悦和解脱,还有那对于杀戮的恐惧,令她跪坐在地上掩面而泣,谢呜呜谢
虽是杀了人,身后女子的哭声,却还是让慕雪窈觉被一阵无力感笼罩。她浑身发抖,顺手扶住的桌角,已被她不自觉捏碎。
暴力和枷锁,永无休止地落在女子身上。
她忽然明白晏娘子那无穷无尽的恨意是从何而来了。
还有多少女人?
这世上还有多少这样的女人?
她们终日惶恐不安,永远活在无尽的黑暗与恐惧中,面对无休止的施暴和凌辱,却得不到帮助和拯救。
没有人救她们,因为这世道早已麻木不仁,并以女子的苦难为趣为乐。
这世道改变不了
所以她们能做的。
唯有杀下去。
唯有杀、杀尽、杀干净。
姐姐这个给你。
男孩稚幼的声音,令慕雪窈稍许回过神来。
他方才虽被妇人遮了双眼,但眼前血淋淋的一幕还是他有些害怕,只是强忍下心中的恐惧,颤抖着伸出手将自己手中的帕子小心翼翼地递给慕雪窈。
因为他知道,父亲是恶人,对母亲作恶的恶人,而眼前这个姐姐,杀了恶人,所以她不是恶人。
慕雪窈用袖子擦了擦脸上溅到了血迹,蹲下身,看着这个七、八岁的男孩。
这般小的年纪,善恶观还未形成,便在无休止的暴力中长大,有的孩子会因为曾经历过这种苦难,而发誓绝不成为那样的人而有的孩子,长大后却仍是成为了和他父亲一样的人。
她不由想起了花祈。
就像花祈一样,他不能选择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但至少可以选择自己成为什么样的人。
往后长大了,不要成为你爹那样的人。慕雪窈接过他手中的帕子,抹去自己手中的血迹,目光却冰冷幽寂得仿佛月下之雪,温柔却沉肃地警告:若是你成为他那样的人届时,我也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你。
话音落下,便转身离开,不再回头。
身后妇人泣声渐渐远去,透过云雾的虚渺月色,将慕雪窈的影子逶迤得极长。
她站在月下,血蛊仍在发作,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