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宁,雁宁?
谁谁在喊她?
睁开眼睛,一张相貌Jing致的小脸映入眼帘,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原来是季竹桾啊。
雁宁呼出一口气,莫名感到一阵安心,好像找了她很久,如今终于回到她身边一样。
意识到自己倚靠着一颗树,后背硌得微痛,雁宁向前倾了倾身,
师妹。
这一声回应,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只见季竹桾忽地直起腰来,拉开了与雁宁的距离,负气道:雁宁,你真是不仅弱,还很笨。
她脸上一丝表情都无,声音也没什么温度,但雁宁却并未察觉到她的厌恶,只觉季竹桾这模样,像是故作冷漠?
雁宁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不出所料,惹来了对方的抱怨。
还好意思笑,小命都差点被妖Jing勾了去!
经她提醒,雁宁才忽然想起,自己好像进入了幻境?
回忆中,她追着小师妹出门,却踏进了从前的世界,再之后
之后发生什么了?
转头看了看四周,却是一片荒地,原来的木屋与树林并不见踪影。
雁宁茫然地发现,自己的记忆好像就停在了踏入幻境的那一刻,至于如何出来的,又如何寻到小师妹,竟全然不知。
这里是哪?我们怎么到这里来的?
明明是正常的问话,却让季竹桾皱紧了眉头。
你不记得了?
雁宁点点头:我只记得当时在屋里,你突然跑出门,中邪一样。我跟着你出去,却进了一个奇怪的世界,之后便不记得了。
一番话如实托出,却见季竹桾轻轻呼了口气,深藏于眼底的情绪消散,继而不甚习惯地,弯起一丝微笑:无所谓,反正安全回来就好。
小师妹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季竹桾从容道:我们中了幻妖的计,那所谓的木屋,其实是上古幻境。
师尊曾经教过,幻妖食人魂,以梦境为幻,极难对付,尤其是年岁越久,越是诡计多端。雁宁想到此处,面上涌现浓浓的担忧。
那是怎么逃出来的?师妹你可受伤了?
雁宁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季竹桾救了自己。
眼中闪过稍许微不可察的迟疑,季竹桾缓缓道:我们
她顿了顿,在雁宁灼灼期望的目光中,忽而断然道:一个法力低微的小妖而已,有什么好怕的?一把灵剑便收拾了,倒是你,修为差罢了,眼神还不好!什么妖Jing装成的人,也当成是我?回到归虚山,等着丢人吧!
雁宁不移有他,被数落了也不在意,真诚笑道:多谢师妹相救。
哼!没有下次!
季竹桾抱起胳膊,得意洋洋地抬头挺胸,转身向前方走去。
笑着摇了摇头,雁宁起身跟上,只是站起来时,身体突然一阵疲惫,仿佛劳累了很久似的。
锤了锤酸痛的腰,雁宁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什么幻境?这样累人,难不成梦里她去跑马拉松了?
地面很快恢复了空旷,微风没有阻碍地吹过,仿佛从来没有人到访过一样。
半晌后,忽然有一男一女凭空出现,站到雁宁和季竹桾所站过的地方。
你满意了?
当然不。红霓面对女修离开的方向,神情说不上来的复杂,现如今,有个天大的秘密,正等着我去剥开。
冥霄冷笑一声:故弄玄虚。
对于明显的挑衅,红霓罕见的没有发怒,只是十分怀念地感慨道:成年妖的事,小孩子少插嘴。
我现在成年了!
哦,我忘了。
冥霄深呼吸几下,强自镇定道:所以,什么时候放我离开?
现在还不是时候。
一句话将亲弟弟气个半死。
阿姐。冥霄嘴角扯出一个不Yin不阳的笑,爹娘的遗魂若是知道你这样虐待胞弟,必定半夜站到你床头,为我伸张正义。
哦了一声,红霓看也不看身旁的人,淡淡道:那我要好好和爹娘说说理,这些年养你,费了我多少人魂鬼魄。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不消说报恩还债罢了,反倒还有脸埋怨起来。
当初许诺我成年便可离开的人是谁?阿姐还要和我再打一架吗?
往事重提,冥霄眼中涌动几番怨怼。那次他不顾自己死活,也要与阿姐争个高低。
被金簪捅了个对穿又如何?反正他赢了。
幻妖一族以造境为擅长,越是法力高深,以身所化之境越是宏伟斑斓,可他空有千年修为,却只能造出一片空白。
没有任何一个幻妖能忍受这一点。
阿姐,你说你被修士所伤,因而避世不出,可为何要将我也困于此地?这世间有哪一个幻妖像我一样?空长年岁,对外界一无所知,简直不如黄口小儿!
说道最后,他似乎要将这一千年来的憋屈与烦恼尽数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