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琛到公司后一直都心不在焉,在接到王姨的电话时,他心重重一跳,赶忙接起来。
在得知苏鹤一吃了早餐后,他不由松了一口气。
他犹豫着问:“一一他现在还在家吗?”
王姨叹了一口气,道:“小少爷刚吃完,已经离开了……”
苏墨琛顿了下,心中不由升起一阵失落。
王姨又道:“小少爷说他口味变了,不需要我经常来做饭,唉,这孩子从小就是这样,不想麻烦别人的时候就装作不喜欢的样子。”
苏墨琛愣了下:“还有这事?”
王姨说:“是啊,你还记得你们小时候,你特别疼爱小少爷,小少爷爱吃一家蛋糕店的点心,你就总是骑着自行车大老远跑去给他买,后来小少爷知道你去买点心很麻烦,就故意跟你说不喜欢吃了……小少爷虽然现在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内心还是那么别扭,那么柔软……”
苏墨琛愣了下,恍然想起这件尘封在记忆里许久的事。
他记得他有一天他骑自行车买苏鹤一喜欢吃的点心,当时好像因为路上有石子,他不小心摔倒了,胳膊也磨破了,那天苏鹤一得知他受伤,急得眼睛都哭红了,他还哄了好半天。
后来苏鹤一再吃到他买的点心时,却只是皱着眉头说:“这家店点心不好吃了,堂哥以后别买了……”
他还专门尝了口,感觉味道也没变,但看着漂亮稚嫩的小孩皱着眉头不喜欢的样子,之后就没再买过了。
他又回忆了许多以前的事,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未了解过对方,就连王姨都知道一一性子别扭,可他明明是一一最亲近的人,倒头来好像什么也不了解。
他记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苏鹤一开始变得孤冷淡薄,身边很少再出现亲近的朋友,整天一个人冷清清地看书。
但这也不妨碍他亲近对方,他比苏鹤一大个三岁,当初苏鹤一上初中,他上高中,他便经常过来接苏鹤一放学,有一次无意撞见了有人向他的堂弟告白。
而告白的竟是个男生。
那时候他有些震惊,才发现原来男生也是可以喜欢男生的啊……
他记得苏鹤一拒绝的话十分干脆,神情冷漠疏离,让那个男生直接伤碎了心。
那男生似乎还不死心,又问:“那我们还可以继续做朋友吗?”
苏鹤一只是淡淡看着他,随后轻轻摇了下头,转身冷漠离开。
那人很不理解,甚至红了眼睛,对着苏鹤一的背影控诉道:“你怎么能这么冷漠,我好歹是你最好的朋友,就算不喜欢我我们也还可以继续做朋友啊!”
然而苏鹤一并未停下脚步,也没有继续给对方一丝一毫的希望。
从那时他便发现自己的堂弟在感情上竟然如此冷漠,他心里不知道怎么,竟共情那个男生的难过和绝望。
当晚他便做了春梦,因为梦见他清冷漂亮的堂弟第一次而梦遗。
醒来后,他想起那个男生的控诉,深感绝望。
他怕有一天,苏鹤一也用那种冷漠的眼神看自己,转过身毫不留情地离开……
这么多年,他故意与对方疏离,故意不去想对方,甚至在对方出国后也很少关心,他以为苏鹤一会一直站在云端,清清冷冷地无视着所有爱他慕他的人,一心一意只陷入自己的世界里。
然而,如今苏鹤一却主动走入浑浊之中,他知道自己心里不舒服只是嫉妒对方并不是因为自己而走入泥淖,他嫉妒温图南,嫉妒每一个可以光明正大表达爱慕的人。
想了许久,苏墨琛越想越烦躁,他看着手机,犹豫许久,还是忍不住给苏鹤一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好一会,便很快接通了。
只不过两边都是沉默,谁也没先开口。
他先忍不住开了口:“一一……”
“嗯,堂哥,什么事……”
苏墨琛听到对方冷淡的嗓音,喉咙像是被空气堵住一般,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边也是良久的沉默,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怕对方挂了电话,苏墨琛终于发出声音:“听王姨说你离开老宅了,之后打算住哪里……”
他其实最想问的是,你是不是要回去温图南的身边。
苏鹤一正站在楼底,他眼前便是温图南住的那栋楼,他垂下眼帘,心想堂哥估计在提醒他别再去靠近温图南……
心十分沉重,但他真的想活下去……
他轻声道歉:“抱歉堂哥,我还是要留在图南的身边……”
那边呼吸一窒,随后传来压抑着的急促呼吸。
苏鹤一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滔天愤怒,他抿着唇,心如刀绞,灵魂像是被钉在耻辱柱上,陷入阿鼻地狱不得超生。
苏墨琛咬着牙道:“你真的就那么喜欢他?”
苏鹤一顿了下,心想,自己应该是有些喜欢的吧,他轻嗯了一声。
“抱歉,堂哥,我从始至终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