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容怀仲起身, 掸了掸身上的浮灰, 摆手说:“爹没事,就是刚才走得有点急, 摔了。”
方才容怀仲的确脚步急得似腾云, 婉婉吸了吸鼻子,将眼眶里打转的金豆子逼回去, 破涕为笑,“那爹以后慢点走, 有没有摔疼哪里?”
容怀仲摸摸女儿的头,宠溺道:“爹知道了, 爹不疼, 那都不疼。”
其实今日之震惊, 并没有那日他要衣妈妈拿女儿习字的字帖, 亲眼看到翊王字迹时那么震惊。
但为什么就撑不住要昏, 容怀仲想,大抵是字迹还能让他抱有一丝侥幸,而此刻事实就摆在眼前,他不愿意接受也得接受,冲击太大,才一时没坚持住。
方他听女儿和丁家姑娘所起吃烤羊腿的事,如此他问向女儿:“你和这位神仙,一起吃过烤羊腿?”
提起这事,婉婉惊魂未定的小脸终于有了几分缓和,她道:“前些日子有幸去了这位仙人的府邸,仙人请我吃了很好吃的烤羊腿,还喝了nai茶。”
要不是有一位仙人和父亲重名,也叫容大人,她因此被呛到,那个香喷喷的烤羊腿她一定还能再多吃上几口,现在想来还很是惋惜。
婉婉以为父亲会问她,那仙宫是什么样的?仙界可有何种稀奇的花鸟鱼兽,她连语言都组织好了,结果老父亲的追问,竟只在时间点上。
“婉儿是具体哪日去吃烤羊腿,在什么时辰?白天还是晚上?”
婉婉都乖巧一一答了。
容怀中这下彻底明白了,什么神仙仙人,什么仙界神邸,都是哄骗单纯小姑娘的,原来那日他听到酷似女儿说话声的那个姑娘,就是他的女儿婉婉!
且翊王不仅诱拐哄骗他的女儿带回王府,还带着她在议事殿议事,他和他的女儿人两人中间仅一道屏风之隔啊,却不知彼此。
简直丧心病狂!
老父亲气的肝颤,可这事他一时又不能和女儿说,许是做官久了做出了职业病,凡事都要将就个证据,因为他此刻空口无凭,一时恐难让女儿信服。
所以他决定,从今天开始,他就悄悄守在女儿院子里的角落处,守株待兔守着殿下过来,若殿下来了,他便第一时间站出来,当着女儿的面儿戳穿他!
管家有一疑问:“翊王轻功天下第一,若他一口咬定自己就是神仙,到那时老爷该如何证明?”
正在吃饭,准备一会吃饱好去夜下蹲守的容怀仲顿了顿,微微蹙起眉角,一瞬又松散开了。
“这事不难,婉儿不是给他建了个小庙,他若是真的神仙,就当着婉儿的面钻进去,若钻不进去就是假!”
对于一个一心揭发坏人嘴角,被逼急了的老父亲来说,什么招想不出来。
管家说:“这招妙,只是怕不会惹怒王爷?
容怀仲愤愤,碗里的米饭气的都没心情吃了。
“他爬我闺女墙头,哄骗我闺女说他是神仙,我没生气就不错了,他生气,大不了老夫这官不做了就是!”
他就是官不做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女儿被诱拐!
管家暗暗竖起大拇指,“老爷威武。”
结果经做好最坏打算,大不了官不做了,也要揭穿丑恶嘴脸的容怀仲,在女儿的院子里这一蹲,就蹲守了大半个月。
女儿的院子里静悄悄的,就连大丽花和大菊花两只小兽,白日里蹦跳累了,到了晚上也睡得无比香甜。
容怀仲每日警觉跟铜铃似的,但除了两只狍子偶尔打呼磨牙,顺带排排气外,竟没有任何风摧草动,愣是连个人影子都没见着。
起初前几日,容怀仲的劲头还很足,Jing力也算充沛,可大半个月下来,再有士气的兵将也要被这一分一秒无事发生的寂寞消磨得毫无斗志。
再加上他白日还要当值,夜里蹲守又不能得到很好的休息,最后竟是不知不觉靠着墙根睡着,神仙没等来,还染了风寒。
管家觉得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毕竟你也不知道这翊王殿下什么时候兴致一起就飞过来,万一一辈子不起,那老爷难道还要守一辈子不成?
“老爷,您白日还要忙公务,夜里这样熬,身子肯定是要吃不消的,要不先别蹲了?”
管家担心老爷身体,劝说说。
容怀仲一连大了三个喷嚏,却说:“不行,我一定要等到!”
他都守在那大半个月了,些半个月翊王没来,保不齐这几日就会过来,前面耗费了那么多时间和Jing力,如今什么都没得着就让他放弃,他怎肯死心。
万一今日他不去,恰巧今日翊王就来了,他岂不是要后悔死?
管家见老爷坚持,知道这办法不行,于是想了想,想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依老奴看,要不您就在小姐的院子里栓条狗吧,夜里有人来它肯定是要吠的,老爷您听到狗叫声在往小姐院子里赶,这样也不迟。”
容怀仲一听,这个办法好,以狗代替,既不用他亲自去守,也不会错过任何风吹草动,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