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男子特有抒发情感的方式,如山顶洪流般,肝肠寸断,直指芳大人,“这个人要谋害镇国大将军,还请圣上决断!”
芳大人那能想到,向来身体倍棒,每天早上起来都能抡大锤的大将军,能被他三言两语气倒下去,慌忙推脱,他没有。
龙位上的皇帝蹙眉,不接小将军的话,只道:“传太医,将定国公扶下去休息。”
圣上“休息”二字用的甚为巧妙,毕竟看了半天戏的皇帝,若看不出这病是装的,他这么多年的皇帝也算白当了。
此事明摆着是邕王向翊王发难,定国公在关键时刻没有中计,而凭自己一人之力,反将一军,规避这场风还给对方定了罪。
被抚下去的老将军身材魁梧,实在太沉,弱不禁风的太监抬不动,最后迈门槛时都是国公爷自己配合着跨出去的。
“翊王,这件事,你怎么看?”
定国公悄然退场,皇帝目光一转,看向高湛。
被抬下去的是他的武将,堂上弹劾的是二皇子邕王的人,这时要他出言,自是皇帝希望他出来打一下圆场,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毕竟方才一轮交锋,他略胜。
高湛应声一步上前,清冷声音响彻整座大殿。
“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杨门女将替夫从军,巾帼英雄似乎只有在国难,家难来临时才可以挺身而出,而盛世下的杨门女将就是叛离世俗。”
他瞥了眼方才那些言之凿凿的大臣,冷冷道:“禁止女子出门闯荡,难道真的是担心香火不能延续?公婆无人侍奉?孩童无人照理?还是男子自己本身的私心在作祟,不愿接受自己恐被超越,撼动地位,女强男弱的事实,而刻意压制?”
翊王此话一出,朝堂鸦雀无声。
容怀仲应声附和道:“一人从军不代表全金国女子都会从军,我金国军队训练有素,门槛之高,男子都未必人人达标,并非是你想入伍就可以的,芳大人,你真的是多虑了。”
谁这边还没个文官了,就你们会巧言令色,可别忘了当朝太傅可是我们这边的。
那些武将们嘴虽说不过言官,可那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表情,不服?有种下朝单挑,揍不死你!
皇帝打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并无表面那般简单,女子从军虽本朝从无先例,但偌大金国,每日发生的事这么多,其中若无背后势力推波助澜,这点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当真不至于拿到朝堂上说。
“郁家三代武将,宁安乡君选择从戎参军,不可因她是女儿身便予以批判,可知堂上众人皆由女子孕育而生,可见女子虽弱则刚,但芳大人所提之意也不无道理,男外女内自然大lun,千百年朝廷更迭而此不便,究其根本,并非是一言一行一朝一夕而能改变的。”
皇帝这话,模棱两可的,谁都没斥责,谁也都没赞同。
不过宁安郡主算是得皇帝同意,名正言顺的从戎参军,再无人敢非议,而那些也想就此去闯荡的女子就没那么幸运了,皇帝一句男外女内,自然大lun就让家里人名正言顺的,把她们扣得死死的,什么理想报复,只能乖乖寻亲嫁人。
而竟此一事,邕王和翊王两方起初的暗战也渐渐浮出水面,成了明斗。
虽然皇帝做了把端水大师,并未完全赞同翊王的话。
可翊王此言在上京城一瞬全都传开了。
马车里,婉婉听着柔姐姐给她讲今日翊王在早朝上的事,惊叹道:“翊王殿下他真的在朝堂上这么说得?”
“可不。”丁怀柔也是很意外,毕竟这种替女子说话的言论,出自男子之口就已是不易,而此人还是堂堂翊王殿下。
“这段话现在在上京城圈子里都传遍了,以前喜欢翊王的更加痴迷不行,那些不喜武将,觉得武将不会疼人的,也开始转变了态度,开始幻想铁骨柔情了。”
不得不说,婉婉这样听到翊王名字都闻风丧胆的人,得知这番言论后,都不得不重新审视下翊王在她心中的陈固印象。
“司宁现在得到了皇上的御准,可以名正言顺的参军,也算是得偿所愿,一桩喜事。”
想着郁司宁打小就立志要做女将军,她只要一提这个,就准要挨郁将军的打,可理想哪里是几次棍棒就会动摇放弃的?
婉婉却叹息一声,“只可惜这个好消息,司宁估计要回上京的时候才知道了。”
丁怀柔也是叹息,“可不,她为了能顺利混进军队不被抓,绕开郁将军手下的军营,准备去更远的地方投军,此时不知正跋山涉水的跑去了哪里,根本不知上京的情况,且那些军队地处偏远,消息闭塞……”
想着既幸运又有那么一丢丢霉运的好姐妹,婉婉和丁怀柔相视一眼,不禁又是一声叹息,“就差一日,好可怜。”
今儿是瑞祥庄出新品的日子,婉婉和丁怀柔到时,绸缎庄门口已经停了不少前来选料的马车。
瑞祥庄一季度会出四到六次新品,平均一个月下来最少也有一次。
所以往常并不没有这么多的贵女前来,而临近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