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再多的波涛汹涌,都随着这到门一起关上了。
谢婉清走王府,听见身后的府门暗扣合上的声音,便知道自己是回不去了。
夜色说不出的安静,安静得让谢婉清老是想起从前的事情。
刚来盛京的时候,天上也是这样一弯残月,高高的悬挂在天上。
冷冷的看着人间百态。
夜里山林的确是更冷一些,谢婉清走得艰难打了一个喷嚏,吸了吸鼻子喊道:“潇奉!”
谢婉清脑袋突然被拍了一下:
“谁!”
潇奉手里拿着笛子出现在谢婉清身后道:
“你还真是,要走了连装都不想装了!又喊我名字!”
谢婉清转身看见潇奉站在月光之下,地上的影子印得斜长,和边上树的影子倒很像是一对。
今天他好像有些不一样。
以往的潇奉为了伪装,像是一只花蝴蝶一样,各种艳俏颜色的衣服,都往身上穿。
今天他的衣服倒很是深沉的墨蓝色,合着今晚的月色,看着像是风月失意的公子。
南煜也一样喜欢这种颜色。
又想起南煜,谢婉清,猛地摇头自言自语道:“都过去了!”
潇奉听见谢婉清的呢喃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在她心里有位置了。
可惜啊!就是明白得太迟!
不过也幸好明白得太迟,因为他终究不是什么良人。
提早知道平添痛苦罢了。
如今做的就是放手送她自由。
潇奉将手里的玉笛教给谢婉清道:
“我遇见你太晚了,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教你内院闺闱女子该如何却没有时间教你武功,这玉笛抽出来是一柄匕首,给你防身用的。”
谢婉清接过玉笛抽出一看,就是她不会武功也知道这匕首绝非凡品:
“这种东西给我太浪费了!”
潇奉眉间轻蹙说道:
“为何你依旧这样轻贱自己。其实你很好,做人努力,遇事坚韧,脑子聪明,若在同一起跑线上盛京那些猪脑子小姐根本比不上你!”
谢婉清让潇奉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鼓舞得有些不敢相信;
“我真得有那么好吗!”
潇奉看着谢婉清,伸手想摸摸她得头,最后还是忍住了。
双手背在身后,左手握着右手手腕又在听他自己的脉搏,看着谢婉清说道:“傻姑娘,自信点,你很好!到了桦南好好生活,把盛京的一切都忘了。”
潇奉在心里告诉自己,他也该忘了!
谢婉清是一个十足敏感的女人,她从潇奉的言语中捕捉到了,潇奉对她有些许不一样的情愫。
只不过,谢婉清选择装聋作哑,假装看不出来。
不是为了维持场面让他不尴尬,只是因为简单的不爱,而已!
人就是这样贱的,从来选择自己得不到的!
潇奉等着谢婉清对他留下些什么临别赠言,但谢婉清只对他十分简单的说道:“我走了,你也保重!”
说完便自己一个人坐上马车。
潇奉替他买通了香山城门小门的守卫,一路上的路线也早就安排好了,还有几个暗桩提谢婉清及时清除痕迹。
等明天南煜从建章营回来早就已经无影无踪石沉大海了。
潇奉没有直接走,而是牵着缰绳亲自送她出城,城门口潇奉拍拍马背:“走吧!”
谢婉清瞧着月色下的他形单影只,才想起来他好像一直是自己一个人。
世人只知道他纨绔放荡,却不知道他只有这样才能活得下去。
出生后没多久先皇驾崩母妃赐死,之后便是被皇帝处处提防,无人敢和他有过多的亲近和联系。
皇帝尚且有享受过父母关怀,还有太皇太后辅佐登基,还有北柠在侧支持。
这家伙这些年到底是怎么步步小心的活到现在的。
谢婉清到底是不够狠没能残忍的装傻到最后,伸手就接过潇奉手里的缰绳说道:“对不起,终究是我欠你,当年你救我一命,我到底是还不上了!”
——
第二日,南煜从军营回来。
先是去祠堂上了一炷香,又到慕臣雄书房门口行礼,最后才是回到自己院子。
卸下盔甲,倒是一身轻松,对着下人说道:“夫人呢!去看看她醒了没有,请她过来一起用早膳。”
“世子,世子!”
小翠神色慌张跌跌撞撞的跑到南煜的门前磕头,脸色惨白说道:“世子,夫人她,她不见了!”
不见了!
南煜额见的脉管突突的跳着,想起之前谢婉清突然没头没尾的问她一句:
“若有一日我不在了相公会如何!”
原来她当真是想要离开,一想到这里南煜的心跳动剧烈,突然有些抗不住胸口的撕裂一样的疼痛,单手硬撑在桌子前这才勉强能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