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春是印象最深刻的,因为她比男公安还厉害。
薛明流和荆玉兰则是因为跟着薛明春,薛明流整天被打得鼻青脸肿、一瘸一拐,但是一直咬牙坚持。
荆玉兰倒是不会被打,但是她很有韧劲、不服输,在培训的女公安里面,除了薛明春,差不多就是她最拼。
对于勤奋上进的同志,领导都是看在眼里的。
寒暄几句,林苏叶就把来意说明,想请刘局长帮忙打听一下顾孟昭的罪名,要不要紧,怎么才能放出来,还有找什么单位能说得上话。
刘局长听完以后面色顿时严肃起来,他为难道:“这个问题……有点棘手。”
他是个局长,在社员们眼里,看着挺了不起,可在……那些人眼里,自己芝麻绿豆都不是。
砸烂公检法的时候,自己就被打倒了,前年才重新回到岗位上来。
他虽然是个局长,可说实话,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但是他愿意帮小姑向区里的熟人打听一下。
小姑啪地就敬礼,“多谢局长!”
刘局长笑起来,“不用多礼。”
他给区里去了电话,问了问,事情还真有点严重。
不是针对顾孟昭,而是对这类人这类事儿查得很严格,“抓了不少人,很多都拉去首都坐牢。”
刘局长这里无能为力,他们只好先告辞。
荆玉兰又去跟县机关的人打听,得到的说辞和刘局长差不多。
机关人员比公安、部队人员对此类事件更加敏感,说得也更加严重,一旦沾上就甩不掉,八成得判刑坐牢。
枪毙倒是不会的,毕竟顾孟昭没跑到首都去闹事,只是因为文章写得好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导致有人以此为号行事。
这些事儿也可能会算在顾孟昭头上。
他们虽然不能帮忙把顾孟昭捞出来,倒是打听到消息,说顾孟昭还好,并没有挨打。
不过,并不让见。
林苏叶几人回到家里,虽然不能把顾知青救出来,但是知道他还安好,那家里人起码也都放心,不会一直提心吊胆的。
这段时间顾孟昭和他们在一起,不说林苏叶一家把他当亲人,就薛队长和老婆子都觉得他像家人一样亲切,实实在在为他担心,盼着他好。
林苏叶好好回忆一下梦里,她对顾孟昭没有什么印象,毕竟梦里她没有请他教孩子,两家人没什么交集。不过梦里这段时间很快就过去,毕竟年底运动就结束,来年就恢复高考,知青们大返城也开始。
顾知青肯定没有大危险的。
有这个底气在,林苏叶就安慰家里人说省城有人能帮忙打听消息,还能探望一下,顾知青没问题的。
家里人也都松口气。
转眼麦收结束,林苏叶交了两副画作。
现在她的画功更加娴熟,能表现的主题也更加丰富,去年是希望,今年依然是希望。
她画了一幅千里麦收图,金黄的麦山一直铺到首都,沿途都是人们的希望,远处的五星红旗是希望的海洋。
金黄的麦山和鲜艳的红旗,蔚蓝的天空和黝黑的土地,社员们的笑声仿佛在画卷上流淌。
流淌着人们的希望。
这一次林苏叶自己把画卷交到县革委会去,顺便跟上一次打探消息的人道谢,只要人家给过帮助,她就及时表达感激,让人家不白帮。
她背着挎包去车站坐车,结果又看到存钱那次遇到的俩混混,他们又跟着她。
那青年虽然听杨翠花说过,却还是忍不住和林苏叶打招呼,“姐,我真的没有恶意,就想和你交个朋友。”
林苏叶冷淡道:“不好意思,我孩子都好大的,不想在外面交朋友。”
那青年却不肯放弃,虽然不动手动脚,却也想拦着她多说两句话。
林苏叶:“你再这样,我就喊流氓啦!”
治你个流氓罪你不怕?
她声音娇软,没有什么威慑力,一双大眼也是水灵灵的,哪怕故意冷着脸也让人觉得含情带怯的。
青年看她这模样,不禁怔了一下。
林苏叶便拔脚就跑,她要一口气跑到车站去。
正跑着,突然路边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林苏叶惊呼一声,刚要喊“打流氓”,耳边就传来薛明翊低沉磁性的声音,“是我。”
林苏叶刹住步伐,紧着喘了几口气,扭头看过去,登时惊喜交加。
男人身姿高大挺拔,哪怕大热天也要一丝不苟扣到喉结的军装,他晒得肤色略深一点,气质却越发冷峻清冽,如同藏在剑鞘的名剑,锋芒内蕴,铮然有声。
是她做梦都梦见的样子呀!
林苏叶瞬间笑弯了眼眸,喜不自禁,“你怎么在这里!!”
她恨不得扑进他怀里,却又碍于在大街上,便只能瞅着他笑。
她跑得脸颊泛红,呼吸急促,水润的眸子明波欲溜。
薛明翊一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