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红的蛋黄,沙沙的,橙红色的油,简直给他香得飘飘欲仙,痛快!
林苏叶想起这些就觉得好笑,便也写在信上,写信么不就是写家里的事儿?以前老三好吃懒做,现在赚工分、赚钱,虽然还馋点却已经不再是缺点,她觉得应该告诉薛明翊。
她再把小姑考上公安,每天去县里培训的事儿也写在信里。
小姑和薛明流去年腊月初九开始骑车去县里培训,早上八点半上课,晚上五点放学,没有晚自习。
他们培训课程包括思想文化课、公安理论课、格斗训练课、射击训练课等。
培训处管一天三餐,因为有体能训练,一天给一斤半粮票,两毛钱菜补,另外还有一天一块钱津贴。
这就等于拿着工资培训,一个月三十块呢。
管饭、管菜、给工资,这事儿可把小姑乐坏了,每天学习、训练,劲头十足,很快就出类拔萃,整个培训班第一。
薛明流也很惨,他被小姑当成训练对象,自从开始培训只要林苏叶看见他,就发现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走路还一瘸一拐的,特别可怜。
他一直嚷嚷着以前跟顾孟昭学习顶多脱层皮,现在跟着小姑训练可能得丢条命。
至于薛明翊和秦建民买收音机给家里带来的巨变,孩子们为此争抢、协调,莎莎怎么压制俩哥哥,怎么和薛老婆子斗智斗勇,这些事情小哥俩已经写了好几封信,林苏叶就不再多说。
林苏叶又告诉薛明翊自己给他织了一件毛衣,娘给秦建民织了一件。
秦建民那件毛衣还挺……多灾多难的,顺便让林苏叶和小岭母子感情再度“破裂”。
一开始林苏叶起头,后面薛老婆子接着织,本来挺好的,但是小岭非说要给大哥献爱心,大哥的毛衣他也织。
林苏叶说不用不用,他非要,还保证自己绝对织得一模一样。
他说得头头是道,听着没错,但是他学得囫囵吞枣,看着会了,织起来就走样,不是漏针就是错针,之前的花样全然不对。
林苏叶没辙,只得拆掉他织的那块重新织,谁织毛衣谁知道个中滋味儿。
结果小岭这个欠打的,趁着薛老婆子做饭的功夫,把她好不容易救回来的那块又…………又给织坏了,直接把毛衣漏了个大洞!
薛老婆子看到后都懵了,捂着脸不敢看,但是也不能当不知道,就委婉地骗林苏叶说她老眼昏花,织坏了。
林苏叶又不傻,岂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抄起笤帚就要打小岭,都说了不用你不用你,你都织坏一次又来搞破坏,怎么这么不听话?!!
薛老婆子求着说给她五块钱,再重新织,反正自己都会了。
林苏叶也不行,拿着笤帚追小岭,一直追到顾孟昭那里。
那天顾孟昭刚收拾东西,过两天就准备出发去探望父母,劝了她好半天,替小岭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碰她的毛衣,还保证新学期好好学习,她才有点消气。
这会儿说起来平淡,写起来没有波澜,当时真给她气得不轻。
织毛衣多费劲啊,好不容易织那么一块呢。
不过现在毛衣已经完工,她不再生气,想起自己当时气成那样,她又觉得自己气性太大,如果是大军和莎莎弄的,她估计不会发脾气,为什么小岭弄的,她就发脾气?
说来还是怪小岭,要不是他总挑衅她,她能那么生气么?
这是积累起来的脾气!
去年年头收拾过他以后,中间就没怎么挨打,攒到年尾爆发了个大的。
该!
不过林苏叶觉得自己也挺吃亏的,上一次薛家屯围观她追打儿子,这一次大杨湾大队的人围观她追打儿子。
哎,自己的名声就这么……没了啊。
顾知青看她的眼神都不像以前那么敬重,反而带着戏谑的笑,再有杨翠花,可算找到知心好姊妹了,特别有共鸣。
杨翠花特意上门安慰她,给她带来半斤煤油,拉着她的手一个劲地安慰说太有同感了,熊孩子就得揍啊!你不能因为他一时表现好就松懈,以为他再也不会犯错,那是不可能的啊。
嗯,就差和她抱头痛哭了。
因为她儿子死性不改,之前剪姐姐的辫子,腊月又剪妹妹的辫子,给他妹妹气得也要和他拼命。
杨翠花不得不更狠地打他一顿以平息家庭矛盾。
说来都是泪。
想起杨翠花那欲哭无泪的样子,林苏叶忍不住笑起来,那小岭比杨翠花儿子不欠打多了。
莎莎趴在桌沿上,rou嘟嘟的下巴垫在手背上,歪头瞅着妈妈,看她一会儿忍不住笑,一会儿又板着脸很严肃。
莎莎就想,妈妈好好看啊。
林苏叶瞅着闺女歪着脑袋在那边,就摸摸她的头,笑道:“nainai呢?”
莎莎指了指外面,“猪猪”。
生产队要分猪崽给各家,薛老婆子去挑呢。
林苏叶写完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