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青,俺帮你干活,瞧这日头晒死个人哩。”
白知云葱白的手背抹了抹额头的汗,摆摆手:“不用不用,谢谢大力哥,我自己来做就好了。”
“哟~何大力,想给人家白知青干活嘞,可人白知青不要哩,郎有情哎郎无意~”不知道谁喊了这么一句,旁人便哈哈笑了起来。
“去你的,”何大力回了一句那人,然后挠了挠后脑勺,灰溜溜地回去自己的工位上。
白知云是城里来的知青,双性的身体让他长得比女人还好看,到乡下差不多一个月,同他一批的女同志都被晒黑了一层,就他还白得不行,他干活的时候脸上冒着一层细汗,细腻的皮肤白莹莹的反光,那唇虽然有点发干但血色十足,红的比新嫁娘还艳,在出工的大部队中成为亮眼的存在。
他刚到大江村的时候,跟其他知青一样穿着白色的确良衬衫,扎在黑色长裤中,长裤包裹着一双细长笔直的腿,在知青中极为突出,其他的双性或女生,身材长相都不及他。
他干活的时候,弯腰时常会露出白皙的小截腰肢,那腰细得很,屁股也大,干活间还能抖动,是个汉子看见都得燥的喉头发干。
可他们也只是想想,毕竟像这样的城里人是不可能嫁给他们农民的,更不可能在大江村呆一辈子,以后就回城里去咯,而且他们也不觉得这样的人会看得上他们,所以只能在脑子里神思并不敢舞到正主面前。
但何大力不一样,他爹是大江村生产队队长,长得也还行,有追白知云的本钱。
白知云再次拒绝了何大力的帮忙,旁边有个知青凑过来小声跟他说:“你怎么不要他帮你挖地啊?要我说你就先跟何大力处对象,让他帮你干活,毕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城去。”
说话的是孙郁,三十出头的知青,是最早的那一批了,下乡十几年,跟白知云一样的身体,嫁在大江村生了两个孩子了,那么多年过来,回城对他来说已经是遥遥无期的事情了。
他现在三十多岁,即便是生了孩子,依旧清风朗月的,他男人原来是个村支书儿子,也是勤勤恳恳才把他追到手的,后来他结婚生了孩子,十几年过去了,对回城已经不抱希望。
白知云跟他一样的情况,他对白知云有种落难知己的感觉,就想跟他说两句。
白知云摇摇头:“不需要,郁哥,我不喜欢他,不想平白占他便宜,还是算了吧。”
出工给白知云累的够呛,但他也不想接受何大力的帮忙,他的心思白知云不是不懂,只是不想回应罢了,宁愿自己累点。
但他是真累啊,手掌因为这几天干活起了不少水泡,每天晚上到头就睡,他家庭好,又是老幺,父母兄弟都娇宠他,在家他除了做饭什么活都不用干,要不是自己热爱美食,他连饭都不用做,这会儿天天下地,给他累的后悔极了。
睡前都会流眼泪,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城里去啊。
到了收工的点,大家伙儿把手里的工具一扔轰一下就散开回家去,毕竟是公家的农具,随便丢在地里也没事。
白知云累的饥肠辘辘,他挥挥手让其他知青先回去,自己坐在树下歇了会儿,恢复了点力气就要往山上走,他记得之前干活的时候有看到野蜂窝。
家里寄来的粮票钱快花完了,他想去薅几块蜂巢蜜回来解馋,火柴他都准备好了。
天气热,上山了黑还没黑,天边尽是火烧云,日光暖黄柔和。
终于在某个灌木丛里找到了嗡嗡作响的蜂巢,不少野蜂在旁边飞着,白知云干咽了下,擦了擦额角的汗,可真是难找,要是再找不到他都要下山去了。
他点燃一把艾蒿,把野蜂驱散了不少后,慢慢凑过去,还真有不少蜂蜜呢,他掰了差不多一半的巢蜜,拿油纸包好就下山。
快到山脚看到远处有烟雾,这里没住人,不应该有火,怕着火烧了山,白知云揣着一兜蜜跑了过去,走进了闻到烧烤味,才发现是有人在烤鱼。
白知云闻着味咽了了咽口水,两眼发光,他已经好几天没吃过rou了。
正在烤鱼的男人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又低头认真烤鱼去了,这人他认得,刚从城里来的知青嘛,他现在光着膀子,又顶着个二流子的名声,是个人都知道离他远点。
这男人好像是叫苏见霖吧,白知云知道一点,他刚上工第一天就有人告诉他,要远离这个二流子,他是坏分子地主家的孩子,二十二都讨不着婆娘,让他别跟坏分子走太近。
白知云多次看见他都是在五等地上闷声干活,五等地是最不好的土地,非常贫瘠,耕种困难,产量低,得到的工分少得可怜,所以五等地都是作为惩罚给那些“四类分子”种的。
农民光着膀子干活并不少见,但白知云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诱人犯罪的身体,男人光裸着上身,那恰到好处的胸肌和紧实的腹肌都说明着这身体有多健壮,他五官俊逸优越,英挺的剑眉,深邃的眼眸,削薄抿直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小麦色带着水珠,也不知道是汗还是下江河抓鱼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