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定了定心神,说道:“夫人,六姨娘被人下药,动了胎气,现在郎中又是熬药又是施针,眼见情势不妙。另外,柳夫人已经来了,正在晴雨楼里教训下人。”
白羽点头,说好,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一进院门,就见院子里跪着几排下人,而柳夫人不见踪影,想是刚刚训话完毕。
进了门,一股药气扑鼻而来,卧房房门紧闭,里面情形不得而知。外面花厅里,寻遇坐在一边,脸色Yin沉,柳夫人则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
看见白羽进来,也顾不得长辈的体面,上来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你一个当家主母,整日在外闲逛,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见你的人影。你都是干什么吃的?!”
寻遇刚想上前劝阻,只见白羽一个眼风过去,如刀子一样刮过柳夫人的面皮,音沉如水:“什么大事,不过一个妾小产而已,何至于如此兴师动众。”
柳夫人一口气上不过来,指着白羽,咬牙喊道:“你!”就要厥过去。
寻遇上前扶住,对白羽说:“柳夫人也是担忧心急,白羽你多包涵。来人,送柳夫人去隔壁偏厅歇息,小心伺候。”这话说的有点水平,白羽多看了寻遇一眼。
柳夫人一缓过神来,马上叫嚷道:“我不去,我哪都不去,我就等在这里。”
寻遇说:“夫人这是何苦,不如去偏厅好好歇息。”
柳夫人哭了起来:“我苦命的儿啊,这是谁要害你,看我不扒了她的皮。”然后又激动起来,颤抖着手指冲着白羽说:“说,是不是你指使人干的!”
白羽似笑非笑,说道:“夫人这是痰迷心窍了,说什么胡话呢。我刚从外面回来,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柳夫人不哭了,大喊道:“不是你,还能是谁,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给我家子芙下药。她最是善性不过,从不和人结仇怨的,呜呜呜……”
白羽看向寻遇,问道:“如何知道是被人下药?”
寻遇说:“她下身流血不止,请了厉害的郎中过来,是郎中说的。”
白羽点头,又问:“在什么东西里下药,下的是什么药?”
寻遇摇头,“郎中说是不知,就连下的药都不是常见的红花、麝香之类的落胎药,而是十分强烈的活血化瘀之药。”
白羽疑惑着说:“看样子还懂点医理,能是谁呢?”
柳夫人恶狠狠的看向白羽,刚想说点什么,白羽便冷冰冰的抢先说道:“夫人先稍安勿躁吧,我已经到顺天府请人去了,夫人有疑惑等衙门的人来了再说。”
柳夫人和寻遇同时惊愕的看向白羽,难以置信。
白羽依旧冷漠而镇定:“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谁都不是断案的大老爷,谁能说得清这里面的是非曲直,再说,子芙小姐可是镇国将军府的娇客,我不请个明白人来,能给府上一个交代吗?”
说完,便坐下饮茶,也不搭话。
柳夫人讷讷的说:“你这是报官了?”
白羽依旧冷冷的:“放心,只是去请个主簿和仵作来看看,柳夫人若是愿意可以当成是报官,咱们走衙门的程序,夫人若是不愿意,也可以不报官,悄悄私了。结果出来以后,全凭夫人。”
柳夫人不言声了,敢这么做,很可能就真不是凌氏所为,她眼神复杂的望向白羽,心说好手段。
而寻遇的心中就更复杂了,她和他竟如此熟稔了么,居然能让他派人来。也是,上元节那天他好像还用手去撩她的头发,只是被人流挡住,他没太看清而已。
一念至此,他心中又是苦涩又是羞愤,他这是要被戴绿帽了吗?!
看那天的情形,倒还不至于,可是那种似有若无的暧昧更令人抓狂不是吗?!
第20章 金刚的手段佛陀的心
正在此时,卧房的门打开了,一位医女从里面出来,转身又把门关上,然后冲柳夫人点点头。
柳夫人面色一松,呼出一口气,迎了上去,医女说:“毒物所幸吃得不多,孩子暂时是保住了,不过以后需要安心静养,切不可再动胎气。”
柳夫人终于面露喜色,大声叹道:“谢天谢地,老天保佑。”转头看向寻遇,也是松了口气。
众人于是都来到了厢房,这时,子芙的药也已熬好,喝下去睡着了,各自终于安心下来。又过了一会儿,管家通禀,顺天府的文主簿来了。
寻遇心里一惊,果然如此,文主簿是顺天府有名的刑狱主官,白羽的面子果然够大。柳夫人心下也是震惊,一开始她还担心会不会被白羽买通官员,帮她作弊,但如果是文主簿,那就绝无可能。
与文主簿同来的还有一名年长的仵作,满是皱纹的面容,十分干练的样子。
文主簿叫来一众仆从,挨个问寻;年长的仵作则领着徒弟对着屋子里的食物一通研究。
过了一会儿,文主簿来报,“禀老爷夫人,在姨娘的药膳里发现了穿山甲粉末,此物最是活血化瘀,应是此物无疑。”
柳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