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天色将亮,公鸡起鸣,足有两人高的奏折终于被过目一遍。
赵允升等人简单归拢了一下,把重要的几个留出来,无关紧要的扔到一边之后,终于得以从昭阳殿内离开。
燕月笙亲自翻阅了几个重要的,做了批注于总结后,伸了个懒腰,带着胡公公,直奔甘宁宫。
时近年底,shi寒又冷。
燕月笙披着金黄的大氅,轻轻晃动了一下甘宁宫大门上的铜环。
熟睡的门房被惊醒,小心翼翼地靠过来,问道,“是谁?”
“大胆奴才,皇上在外,还不赶紧开门。”胡公公低声呵斥。
门房想了想。
也对,后宫就皇后娘娘一个人,能来甘宁宫的,除了皇上也没别人。
赶紧小心翼翼地把门打开。
“不必请安,不必出声。”燕月笙压着声音道,“一切从简。”
门房心领会神,关门时动作都轻了几分。
燕月笙蹑手蹑脚进了寝宫,不免要惊到外面守夜的王紫。
燕月笙比了个“嘘”,并示意不要惊醒屋内的温似锦。
王紫呆呆地点了点头,心底有点纠结。
作为温似锦身边的大宫女,她是清楚知道的,皇上皇后根本没有圆房,两个人素来都是一个睡床一个睡榻。
但现在,皇后寝宫里并没有榻。
皇上能睡哪里呢?
算了,这好像不是她一个宫女能管的。
天人交战了半天之后,王紫往榻上一倒,眯了过去。
内室门后,看到这一幕的燕月笙嘴角微翘,扣上了房门。
脱掉外袍,再暖暖身体,他蹑手蹑脚地掀开被褥一脚,躺了过去。
初始,只敢远远地贴着边缘,听着女孩子绵长的呼吸。
渐渐地,就有些不满足,一寸一寸地往里挪,直到鼻尖满是幽香,足尖相抵,彻彻底底将她拥入怀中。
燕月笙这才长叹一声,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
温似锦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睡得格外安宁。
没有缠绕许久的梦境,没有突然惊醒的浑噩,连素来冰冷的膝盖以下都热烘烘的,好像身边躺了个小暖炉。
她反手朝后头摸了一下。
真的有个小暖炉,热乎乎的,软软的,还带着悠长的呼吸,以及淡淡的龙涎香。
温似锦震惊了。
她条件反射地坐了起来,正好将熟睡中的燕月笙惊醒。
他揉了揉眼睛,委屈地嘟囔,“这一大早的,好冷啊,被子都被你卷走了。”
温似锦嘴角抽了抽,作为一个现代老阿姨,对这种场景倒也不是非要害怕到尖叫,她看到燕月笙因为冷有些战栗,还好心的把被褥盖了一半回去。
“你怎么来甘宁宫了。”盖归盖,质问还是要的,温似锦语气谈不上太友好。
“姐姐你这话说的,昭阳殿又大又冷,父皇在那逝世,我心底害怕的紧,就只能来找你了。”燕月笙的委屈更甚,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如梦似雾的桃花眼,带着清晰可见地泪花。
活像他才是那个被占便宜的小媳妇。
温似锦表情一僵,银牙微磨,却拿这个臭小子毫无办法。
正好这个时候,甘宁宫外头传来一道咋咋呼呼的声音,“姐姐,姐姐,水灵来找姐姐了。”
王紫几次试图阻拦,无奈她那细胳膊拧不过水灵公主的小rou臂,活生生从厅堂拦到了内室。
床上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内室的门就被推开。
王紫,燕水灵,燕明朗,乔氏,燕大竹,全都立在了外头。
直愣愣,傻呆呆地看着这一对睡眼惺忪的小夫妻。
社死现场。
真正大型社死现场。
饶是温似锦自诩老阿姨,皮糙rou厚,这一刻也忍不住红了脸,把头扭到一边,鸵鸟似的躲避。
乔氏眨眨眼,拉着燕大竹往后退。
王紫衣袖掩面,为自己职责失误感到羞愧。
只有燕水灵惊讶地看了看自己的姐姐,又看了看自己的哥哥,好大会子,两只rou嘟嘟的小手捂住嘴,惊讶道,“哥哥跟姐姐睡到了一起。”
刚走到外室的乔氏脚下一滑,差点摔在地上。
好在燕大竹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又费力的拖着她往外走,走快点,就能少听点了。
内室的温似锦却是逃都逃不了,只能红着脸,狠狠地踹了燕月笙一脚。
堂堂皇帝,吃痛也不敢叫出声,还要满脸和煦地看着妹妹,“水灵啊,先出去玩好不好。”
“不好不好。”燕水灵却是一叉腰,愤愤道,“哥哥你不要脸,姐姐都没有搂水灵睡觉,怎么可以搂你。”
站在后头,一路都神情凝重的燕明朗终于维持不住冷峻的面具,闷笑出声。
这不笑不打紧,一笑引来了燕月笙的冷睨,“明朗,把水灵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