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似锦有些感慨,“怎么一打算去永福村就下雨。”
要不是怕月饼放两天会坏,她一定会等雨停了,地干了再去。
王紫却很是兴奋,一边打马一边叽叽喳喳,“这样隔段时间下一次雨,百姓最喜欢了,既不会因为水太多淹了庄稼,又不至于干旱到需要挑水浇地,省力的很。”
温似锦被她感染,也忍不住轻松一笑。
主仆两个就这样一路打马了一个多时辰,才抵达永福村。
其实永福村地理位置很不错,从村口一路疾驰到城墙下,只需要两盏茶的时间,也就二十来分钟。
而从城门口到东店子巷,因为到处都是路口,百姓在其中穿梭,不得勒慢马车速度,导致差不多的距离,要走大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多小时。
好不容易穿过泥泞的地,抵达了村口,雨总算小了些。
温似锦先去拜访了村长,并送上了一份应景的月饼。
都说礼多人不怪。
村长原本就稀罕温似锦,这一连串的事情过后,更把她看的跟宝似的,心也跟着往她那偏,拉着主仆两个唠了好一阵子。
不外乎是有些人看不惯温似锦在好好的农田里种木薯,还有捣乱的,都被他带着几个村民强行镇压了。
温似锦又道了两句谢,直把村长乐的见牙不见眼。
唯独在提及王昶旭的时候,村长笑容没了,表情也有些沉痛,“唉,这事儿……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讲,还是让他亲自跟你讲吧。”
王紫的心咯噔了一下,以为是王昶旭做了什么不利于温似锦的事儿。
可转头一看,姑娘还是那么镇定,嘴角的微笑依旧若有似无,她的情绪也跟着一点点平静下来,不再慌乱。
“既然这样,那我们先去看看。”温似锦沉声道。
村长点了点头,把主仆两个送到门口,还不忘叮嘱,“要有些心理准备。”
王紫的心又沉了些许。
她看温似锦表情依旧不变,免不了有些好奇,便问道,“姑娘不担心吗?村长都这么讲了,万一王昶旭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儿可怎么办。”
温似锦笑了笑,“担心就能改变眼前的局面吗?”
王紫语塞。
是了,无论担心与否,事情已经发生了,时间已经来到了这个点。
心情无论怎么跌宕都无济于事。
倒不如让自己维持最镇定的状态,抱着眼见为实的心态,去探查真相,去寻找最好的应对办法。
很快,主仆两个到了王昶旭的小破屋里。
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见到这么破的房子,四面漏风不说,地方还小,跟村长宽敞明亮的砖瓦房比起来,这简直是个鸽子笼。
好在里面还挺干净的,地面也没太多泥泞,看出来主人家很勤劳。
温似锦吐了口气,轻轻敲击房门。
“进。”王昶旭低沉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却没有人出来。
温似锦推开门,在院子里站了片刻,依旧没有人迎接。
王紫受不了了,三两步冲进卧房,刚想叱责两声,结果一个“你”字还没讲出来,就卡在了喉咙里。
她震惊地看着床的方向,那里躺着一个鼻青脸肿的男人,虽然四肢还健在,但浑身上下布满了淤青。
这种青紫,在受伤的第一天看其实不算严重,被肤色覆盖着,惨烈程度较低。
等过了三两天,淤青散布开来,肤色覆盖不住了,青青紫紫大片密布在皮肤上,乍一看过去,身上没一块好rou,确实吓人。
王紫捂着嘴,眼泪当时就出来了。
这是谁,下手那么狠,是要把人打死吗。
这王昶旭,得罪了哪个人,要被如此折磨。
此时,王昶旭也发现来人是自己的雇主,连忙挣扎着要坐起来。
温似锦正好走进来,连忙制止了他,“不必了,就这样躺着吧。”
王昶旭这才躺了回去,喘了口气才道,“屋子简陋,没地方坐,委屈姑娘了。”
“别说这些了,你是跟谁起了冲突。”温似锦皱眉。
她没怀疑过王昶旭叛变,只猜测他可能有了点私心,让村长发现了。
没想到,竟然是被打成了这样。
说心底没有气是不可能的,温似锦这个人,对陌生人相当冷漠,会视而不见,但对自己人却有几分护犊子之心。
她雇的长工,等同于她的人。
动她的人,跟动她没任何差别。
温似锦一发怒,房屋的温度都低了些许。
王昶旭看了东家两眼,才慢吞吞道,“我前几天去了安阳山脚下。”
温似锦不仅仅把永福村三十三亩地的木薯管理权交给了王昶旭,安阳山脚下的也交给他一并照顾了。
出于责任心,他前几日去了一趟安阳山脚下,本是想查看木薯长势,结果被一个有些胖的男人带着几个同伙狠狠打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