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要我摆足了付家人的姿态,魏家就不敢轻举妄动。”付妆颜的双眼霎时亮了,对燕月笙也愈发喜爱,“真是个聪明的弟弟。”
燕月笙纯洁羞赧地一笑,坐在了温似锦的身边。
他皮肤生的白皙,人又清秀可人,神情总带着几分腼腆,乍一看过去,犹如一只乖巧又柔顺的小狗。
温似锦想起曾见别人养过的一条柴犬,不禁莞尔一笑。
“要迷惑魏家不难,但想到魏盛延那厮敢对我大吼大叫,我心底就来气。”付妆颜想起了那日珍馐阁下的场景,顿时升起满肚子火,“这也就是在安阳郡,放在京城,他早不知道被打死多少回了。”
天子脚下遍地官,出门一撞三品员。
虽是一句顺口溜,但也足以见得,三品五品的官员在京城什么都不是。
可到了安阳郡,区区五品官的儿子,竟敢对着一品大员的嫡女指天骂地,这委屈付妆颜可受不了。
“妆颜姐姐不要生气,监御史是官家不假,可上头毕竟还有个安阳郡守。”燕月笙单手托着下巴,面朝温似锦的方向,声音干净软糯,“而且,官位更迭多在新年,如今可才八月份。”
小半年的时间,什么事情发生不了。
付妆颜闻言立时扭头,却只看到少年浅浅的笑,和温润的眼。
明明讨论的事情很大,可他的语气就是那么清淡,好像在说今晚吃什么。
“是这么个理。”付妆颜后知后觉,“看来我过两天得跟郡守夫人多谈谈心了,不,现在就去谈。”
她是个急性子的人,说了就要去做,当即火急火燎地告辞离去。
留姐弟俩面对面坐着。
燕月笙倒是平静,一直托着腮微笑。
温似锦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若有所指道,“月笙对这些官家事了解的很清楚啊。”
连官位更迭的时间都清楚。
普通老百姓哪里注意到这个,有些时候连头顶的青天换了都不知晓。
燕月笙先是一怔,紧接着毛孔就竖了起来。
姐姐笑起来,比不笑可怕多了。
“其实,我也是听人说的。”少年挂满无辜的笑,“月笙哪里有姐姐懂得多,姐姐才是家里最聪明的。”
拍,可劲拍。
反正马屁不要钱。
燕水灵在一旁撅着嘴,对哥哥拍马屁的行为表示不忿。
一定是他想让姐姐开小灶了。
不行,这种好事儿不能让哥哥一个人占了。
小姑娘扭过头,也一脸正经地道,“姐姐最好看,姐姐最美,姐姐声音最好听,姐姐的饭最好吃,姐姐最聪明,姐姐最厉害。”
如果马屁分等级,那燕水灵的马屁一定是登峰造极。
燕月笙都惊呆了,满脸温良的他头一次表情扭曲。
另一间房里,正开着窗户读书写字的燕明朗给妹妹比了比大拇指。
秦岩和王紫则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捂脸。
不管怎么说,小院里的气氛从凝重变成了轻快,温似锦嘴角也挂上了一丝真正的笑意,把燕水灵抱在怀里,感受着她沉甸甸地分量,忍笑道,“最近水灵可没少吃啊。”
那可不,随着这几个月伙食渐好,燕水灵从一个干瘪的绿豆芽,长成了圆润的黄豆芽。
而且她毫不在意身材的变化,甚至引以为豪的捏了捏圆滚滚的小胳膊,“水灵喜欢rourou。”
吃的rourou是rourou。
长在身上的rourou也是rourou。
只要是rourou,就喜欢。
温似锦失笑,刚才的话题彻底被遗忘。
燕月笙长长地松了口气,垂下眉眼,再抬起来时,又恢复了往日的从容与温良。
等到天色将黑,燕水灵在温似锦的怀抱里睡着,小姑娘一只手嗦在嘴里,还不忘咕哝了一句,“吃瓜瓜,吃瓜瓜。”
燕月笙嘲笑妹妹,“都睡着了还想吃甜瓜。”
他把目光落到姐姐身上,想期待个回应。
然而温似锦只是抱起燕水灵,淡淡道,“明日带你去把柳枝拆了吧。”
算一算,燕月笙从伤腿至今已经两月有余,他从一开始的完全不能动,到需要人搀扶,再到一个人可以慢慢的走,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柳枝,也就相当于现代的石膏板一拆掉,再将养上几天,让肌rou恢复即可。
燕月笙原来一直期待着自己能摆脱瘸腿恢复健康。
然而真到了这一天,他突然有些不确定了,腿痊愈了,真的是一件好事儿吗?
姐姐还会搀扶他吗?
还会特意照顾他吗?
少年的内心充满了疑惑和挣扎,正彷徨不定时,大门又被轻轻敲响。
温似锦在哄燕水灵睡觉,没听到。
燕月笙起身去开门,却只看到了地上躺着的两只甜瓜。
又来?
少年猛地睁大双眼,单手拄着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