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帮了我们家许多,你可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事。”王姐见状语气加重了许多,“你要胆敢做些什么,别怪我不认你这个闺女。”
“娘!”王紫这才抬起头,语气有些不好,“紫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真的知道就好了。”王姐其实也没听清楚他们两个在聊什么,只看到自己闺女对一个陌生公子害羞带怯,“你要记住,你首先是姑娘的丫鬟,才是王紫,不可以做违背姑娘利益的事,知道吗?”
当初她因为一念之差,没能阻止王大柱在姑娘的木薯里使坏,是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如今,她可不能看着闺女走歪路。
做人需得坦坦荡荡,光明磊落,才能睡得舒坦,不必半夜做噩梦,也不必怕鬼来敲门。
“我知道了娘,知道了。”王紫语气有些敷衍,也有些不耐。
她低下头,把去了皮的木薯扔进石磨里,开始奋力磨木薯浆。
石磨很重,每天跟头驴似的在这里拉着转,一到晚上肩上总有条血痕,夜里消不掉,第二天又得顶着血痕拉磨。
这种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母女俩相对无言地磨了半天,王紫把粉浆端到另一间房里,用纱布过滤出汁ye,再摆放整齐,放到一旁沉淀。
这天,温似锦忙到很晚才回来。
饭是王姐做的,她手艺比不得温似锦,但也算过关,一家子勉强吃过晚饭就歇息了。
夜里,跟母亲弟弟睡在一起的王紫总有些难受,翻来覆去很久才睡着。
第二天一早,温似锦又出门了。
听说是珍馐阁的芋圆配方出了问题,她正在跟龚掌柜的商量,估计是遇到了些问题,一时半会解决不了。
王紫挑了挑眉,内心居然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一直无所不能的姑娘,居然也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她撇了撇嘴,刚要关门,一个人影闪了出来。
“冯公子……”
温似锦今天确实很忙,连马车都没赶就急匆匆地出了门。
在巷子口即将拐弯的时候,她好像听到了王紫的声音,可回头一看又没有人影,她摇摇头,直奔珍馐阁。
以前,龚掌柜的喜欢坐在一号房里老神在在地看账本,一副世外高人既视感。
但现在,他就跟热锅上的蚂蚁,双手负在身后,在厅堂里来回转悠。
瞧见温似锦,这个素来稳重的大掌柜头一次三两步冲了过去,急促道,“怎么样似锦,有什么办法吗?”
芋圆配方泄露了就是泄露了,这玩意本来就不难,能有什么办法?
温似锦摊了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怎么办,芋圆虽不能代表整个珍馐阁,但它也确确实实为珍馐阁带来了许多生意,如今来珍馐阁的客人,有四成都是为了能吃上一口芋圆,一旦它在别的酒楼出现,这四成的客人至少要被分走一半。”龚生堂眉头紧皱,“最关键的是,我没有办法查出来,是谁背叛了珍馐阁。”
有这么一个眼中钉rou中刺在,无论将来珍馐阁出了什么秘密法宝,都会被泄露出去。
这才是最致命的。
“掌柜的,要不就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周弘宇在旁边来了一句。
龚生堂狠狠瞪了他一眼。
珍馐阁这些年之所以能屹立不倒,不仅靠他做生意Jing明,也靠着那几位老大厨。
曾经有敌对的酒楼来挖人,几位师傅都没有离开。
可以说,他们的手艺造就了珍馐阁。
但凡失去了其中一个人,都是珍馐阁的损失,要是全部错杀了,那珍馐阁也别干了,直接关门大吉算了。
更何况,人与人之间,也总有情份在。
一共四位大师傅,顶多只有一位背叛了珍馐阁,若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岂不是伤了其他三位师傅的心?
这法子不可取。
但眼睁睁看着背叛者继续留在珍馐阁,龚生堂又不能忍。
前不能走,后不能退,龚大掌柜气的胡子都差点掉了。
唯一能欣慰的,大概就是木薯粉还牢牢掌握在温似锦的手里,没有泄露出去。
但周弘宇想不到的事,龚生堂能想到。
比如,只要有人出钱,温似锦就可以把木薯粉卖给他,卖给谁不是卖呢。
眼下芋圆配方已经泄露,那就得保住木薯粉的配方,让敌对酒楼空有方子,做不出来。
龚生堂眨了眨眼,有心对温似锦直说,又怕反过来点醒了她。
既然如此,也就只能曲线救国了。
龚生堂头一次放低了语气,“似锦,我知你手中还有其他的方子,芋圆泄露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做一道其他的,顶替芋圆的位置。”
温似锦眨了眨眼没说话。
从前是她上赶着卖龚生堂东西,所以她主动讲条件,主动让步。
现在反过来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