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亦并未坚持,从善如流的答应了乐之俞留在房间里,只在乐之俞临出房门前,递给他了两样东西。
一根光滑的竹杖和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乐之俞收下了竹杖,却把钱袋给推了回去。
“秦哥哥,我别的也许不多,钱可多的是,哪能花你的呀?我既然受了你的照顾恩惠,也该出点力才是,以后路上的花销,就由我全包了吧。”
“拿着。”
秦知亦不接,反倒是摊开乐之俞的掌心,将钱袋放了上去,用手指轻轻合拢。
“既是一路人,又何必分彼此。”
他说这话时,眼神含笑,语气轻微的上扬,带着丝调侃的意味。
“总不能让你那声相公白叫了吧。”
乐之俞很想解释,他刚才真的是嘴瓢了,而且真的没有在别人面前自称过秦知亦的“娘子”,这都是那帮小孩乱编胡喊的,可看现在这情形,估计他解释了秦知亦也不会信,只会当他害羞。
什么叫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他今天算是明白了。
罢了,只要“宁远承”高兴,爱怎么叫怎么叫吧,大丈夫能屈能伸,区区小事,有什么不能忍的。
“公子!”
等在楼下的苏一他们看见一瘸一拐从楼梯上下来的乐之俞,仿若是终于与失散多年的亲人重逢了般,神情激动的簇拥了过去。
“你的腿怎么了?受伤了吗?!”
苏一赶紧上前扶住乐之俞,望着他那只包着棉布的脚,眼眶都瞬间酸热流眼泪了,又是气愤又是自责。
“这天杀的狗山贼!活该死绝!公子,都怪我们没用,没有保护好你,疼不疼啊?看过大夫没有?”
苏二也扶住他的另一边,却没有先去关心脚的伤势,而是仔细打量了下乐之俞的脖子和脸上,犹豫的问了句。
“公子,你跟宁······那位,有没有······”
“他自称姓秦,你们以后管他叫秦公子就是了。”
乐之俞说完,又奇怪的看了眼苏二。
“你这一副要便秘的别扭表情是怎么回事?有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苏二干咳了下,贴近了乐之俞的耳朵,像是生怕别人听见似的,神秘兮兮小声道:“公子,我听说两个男子之间要是做这种亲密事,若是底下的那个,某处要仔细的清洗上药才行,不然可是会生病的,你千万别强撑着要面子,身体要紧啊,昨夜到底有没有······”
他遮遮掩掩的话没说完,看过不少歪书的乐之俞却是已经听明白了,耳根“唰”的就红透成了山楂色,不知怎的有些恼羞成怒,为了挽回颜面,冷着脸从鼻子里重重的哼出声。
“你怎么知道谁是底下那个?没准该是别人要上药呢?”
苏二明显是不信。
他家公子这身娇体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宁远承怕是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他给压制住,又怎么可能让他来占上风?除非天上下红雨了,不对,天上下金子雨了也不可能······
乐之俞见他这个反应更是生气,拿着手中的竹杖作势要往他身上打。
“你脑子里成天瞎想什么?没有!什么都没有!”
正闹着,不远处却是传来一阵喧哗之声,从客栈大门口望过去,只见大街上有不少人都神色仓惶,脚步匆忙的往前跑着,阵势混乱的仿佛后面有鬼在追着他们似的。
楼下吃饭的客人们也好奇的往外张望,纷纷丢了碗筷走到外面打听情况,没一会儿居然连饭都不回来吃,急急忙忙的跟着人群一起走了。
难道是出什么大事了?
乐之俞眨眨眼睛,也顾不得去打苏二了,招手叫了跑堂的伙计过来问话。
“这外头是怎么了,他们跑什么呢?”
“哎呀,可不得了啊!”
伙计道:“听说今天县令大人的寿宴上混进来了山贼,死了一院子的人,连同县令大人在内,整个衙门都快被杀空了,街上都在传,这是山贼马上要过来血洗屠城了!大家伙儿慌了神,就想赶到县衙那边去打听打听消息,万一传言是真的,也好早作打算哪!”
什么?
县令都被杀了!
乐之俞震惊之余又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大对劲。
秦知亦昨晚告诉过他,这里的官府是和山贼有利益勾结的。
没了山贼,县衙就骗不到朝廷的拨款,没了县衙,山贼就会被别的势力围剿吞并,他们两方是互相依存利用的关系,纵使是分赃不均,也应该不会这么就轻易撕破脸皮,搞到这种不死不休的地步。
再说了,山贼既是混进寿宴里的,那人数肯定不会多,县衙里可有的是官兵衙役的,就算打不赢山贼,也不可能连县令的命都保不住。
这事儿,真是怎么看怎么都透着蹊跷古怪啊······
乐之俞眯了下眼睛,决定跟着去凑个热闹,没准能遇到些机缘,与他复国有利。
“苏一,你领着